柴田信一和山口四郎是少年時的玩伴。那時出於叛逆,他跟身在黑社會的山口四郎做過不少可怕、甚至泯滅人性的事,乃至後來當他回歸正途後,山口四郎依然能夠拿著過去的事情,如同鬼魅一般的對他糾纏不休。他去美國留學實際上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躲避山口四郎。
此去十餘年,三十多歲時他才結束了美國的學習工作回到日本。他本以為大家都已經成家立業,不再少年,可以正常的笑談當年事,哪知道山口四郎幾十年如一日,並沒有放過他,即便他再次躲到中國。
當山口四郎找到他剛剛穩定下來的新工作地點時,他簡直有種噩夢怎麼也醒不過來的感覺。山口四郎不愧是惡魔轉世,他看著滿倉庫的財富金銀立刻生出歹意,提出搶劫計劃。柴田信一覺著自己要被他逼瘋了,當即動了殺心,要徹底結束這場從少年至今長達二十年的夢魘,隻是沒想到……
柴田信一幫山口四郎把金錠放入車內,自導自演的“被”打暈,直到巡邏隊經過才發現他。他這招十分凶險,若是再耽擱半小時,他很可能當場失血而亡。
於是,他詳細的描述了山口四郎的體貌特征,尤其是山口四郎手臂上的紋身。他試圖通過軍隊借刀殺人,永除後患。山口四郎很快被捕,但無論怎麼審問也不肯說出金錠的下落,之後的事就跟方子傑猜測的一樣。山口四郎被遣返回國後又再越獄,並遭遇海難。
當柴田信一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差點無法控製自己激動的心情。
那一天那一刻的感受直到現在柴田信一也忘不了,那是一種脫胎換骨,重生一般的輕鬆。
但是現在,在方子傑推測出山口四郎有可能沒死的時候,他仿佛再次被打回地獄。
他看著手裡的舊卷宗,拿起桌上的電話。
柴田信一聲音低沉暗啞的用日語說道:“幫我接在青島大使館……”
接線員應聲,在等候期間,他翻看著山口四郎的照片,心想:方子傑真是太聰明了,居然僅憑外部流傳的隻言片語就能把整個事件還原得八九不離十!!我絕對不能讓他或任何人發現我就是昭和金錠失竊案裡的內應。姑且不提少年時主動和後來被迫所做的種種,單就協同山口四郎監守自盜這一件事,就足以毀掉我至今取得的一切成就,甚至整個柴田家族也會受到牽連!!
約莫一分鐘後,電話那頭才傳來一個打著哈欠的聲音。
電話內:“喂,你好,駐青島大使館!”
柴田信一回過神:“華北情報部,我要找你們檔案室主管!”
電話內:“稍等,這就幫您轉接!”
這次沒讓他等很久,約莫半分鐘後就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男人的聲音:“你好,我是山田,駐青島大使館檔案室科長。”
柴田信一:“你好,我是華北情報部的柴田信一,我有個私人請求希望能夠得到你的幫助!”
男人的聲音猶豫了一下,有些發緊的問:“私人?”
柴田信一:“對,因為昭和金錠失竊案已經結案,所以,我才希望以私人的名義調取當時確認山口四郎死亡的全部材料!”
男人的聲音頓時輕鬆:“明白了,但我隻能給您副本!”
柴田信一:“當然!”
他被地獄中隱現的惡魔折磨,隔壁,他的妹妹柴田尤美——何愛媛正在奮力驅散眼前的心魔。
書房隔壁是典型的日本劍道室,何愛媛身穿劍道服,全副武裝的與同樣裝束的木村練習對打。
她出手狠辣,全然不像練習,更像在拚命。
期間她的腦海裡不斷閃現著方子傑的各種身影,如同每揮出一劍就是磨滅一次他們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