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章文宣突然出現在陳雪冰悔婚的婚禮上,還私自當眾宣布陳雪冰是他章文宣的女人。即便是一向自控得很好的陳雪冰也瞬間崩潰,如同做夢,就像喝醉了一般,直到她獨自躲在方家彆院的客房數小時後,她的神誌才逐漸回籠。
深夜,她頭痛欲裂,毫無睡意,便離開房間準備去果園走走,隻是沒想到當夜沒睡覺的人不止有她,還有在客廳打電話的方子傑,和在走廊拐角悄悄觀察方子傑的何愛媛。
她充耳不聞的隱約聽到方子傑在說:“……他們果然是嫌你煩了,這次要自己做決定!……”
她這時候除了自己完全沒興趣關心任何人、任何事。於是,她憑著對方家彆院的熟悉,輕鬆避開他們從其他小門離開,幽魂般的遊蕩進果園,依偎在那顆她與“少爺”結緣的巨大的蘋果樹下,直到心情真正的平複,決定順勢而為,走一步看一步。
天空顯現魚肚白時,她才從果園回來,遠遠的看到何愛媛正在窗口跟窗外的一名陌生男人低聲說話。
她對何愛媛的事絲毫不感興趣,視若無睹的繞開花壇從後門進了主宅,沒讓何愛媛和那個男人看到自己。
如果不是再次見到那個男人,她恐怕永遠也不會記得還有這麼一個人。
第二次看到那個男人是在事發的最後一天,也就是方子傑出事、何愛媛被劫持的那天早上。
方家彆院大門口,陳雪冰送章文宣等人出發,看著他跟小東子坐著箱車離開後,卻見何愛媛還在另一輛車前跟方子傑曖昧,不禁皺眉,率先回了院子。
那時候,她也感到自己對方子傑的感覺很奇怪,說在意談不上,說不在意又忍不住會偷看他的一舉一動。
是以,她人雖然走在庭院裡,心卻還在看著後麵,終於忍不住又回過頭看向大門口,卻見到方子傑已經開車走了,何愛媛在目視他遠去的方向。她撇撇嘴,正準備收回目光時,卻看到曾經見過的那個男人出現在何愛媛身邊。何愛媛與對方低語兩句便跟著他上了另外一側的汽車。
方子傑聽著陳雪冰的講述,腦子裡迅速把整件事的經過串聯了起來,最後定格在那男人殺曹先生一幕上。
他忍不住抓住陳雪冰的胳膊問道:“那男人長什麼樣?或者有什麼特征?”
陳雪冰感到胳膊被他抓得生疼,忍不住“哎呦”一聲。
方子傑忙放開她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但這事很重要,請你認真回憶一下!”
陳雪冰也意識到此事的關鍵性,努力的回想著。
陳雪冰:“……兩次見麵距離都有點遠,很難說得出什麼具體特征。況且那個男人似乎也沒什麼特彆的,就是很普通。不是有些人無論你見過他多少次,事後都沒法說清楚他的長相麼,那個男人就是那樣,我當時還想何小姐怎麼會跟他有私情!”
方子傑察言觀色,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失望之情露與顏麵。
陳雪冰誤會了,安慰說:“你彆難過,也許是我誤會了,他們根本沒什麼……”
方子傑打斷她的話,問道:“如果再看見他,你還認得出?”
陳雪冰:“我想應該可以!”產生疑慮:“你找他難道不止是因為何小姐?”
方子傑默認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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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租界章宅,章文宣的房間。
桌上餐盤中放著南瓜餅和一些小吃,但顯然都沒動過。
熟睡中的章文宣聽到靠窗的窗外有人在外麵敲窗玻璃,一驚醒過來,以為是在做夢,隨即又聽到窗外的貓叫聲,又驚又喜,又不確定,忙爬起來推開窗戶。
章文宣試探著招呼:“……子傑?”
窗外一片黑暗,影影超超可以模糊的看到周邊的房頂、樹木、積雪。
見無人回應,章文宣失望的歎氣,正要關窗,窗根底下猛地站起一人。
章文宣嚇一跳,不受控製的要張嘴大叫,被對方及時伸手捂住,然後聽到方子傑在耳邊笑嘻嘻的低聲說道:“彆叫彆叫,是我!”
章文宣三魂七魄這才歸位,忙掰開他捂著自己嘴的手大口喘氣。
章文宣:“嗨嗨,你他媽的要悶死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