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經沒什麼能讓柴田信一更吃驚，他漠然道：“果然被你發現了，他是我這輩子唯一無法示人的汙點！”
方子傑：“所以為了抹去這個汙點，你又用另一個汙點去掩蓋，這種錯上加錯的事，說實話，我真沒想到你也會犯！因此，當我發現你和山口四郎的關係後，立刻猜到昭和金錠失竊案裡的內線朋友就是你，是你幫他實施了監守自盜式的搶劫，因為那時候你還不想親自動手殺他，希望借刀殺人，以保全你作為曾經的朋友的最後一點憐憫。本來呢，按照你的計劃，他不等運走金錠就應該被抓被判死刑，結果，事與願違啊！這個專門設給你的局，莫說你一開始不知道，即便知道你會避開嗎？答案是否定的，不然這件事你也不會從頭到尾不讓你身邊的任何人發現參與，隻是執著的要一個人靜悄悄的親手除掉山口四郎！”
柴田信一閉目苦笑，問出了唯一的一個問題：“山口四郎真的還活著？”
方子傑這才笑了一笑：“你終於問到點子上了，他真的還活著？老實說，他是不是活著我一點兒也不關心，隻要我讓你認為他還活著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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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線也不需要往回拉很多，方子傑給柴田信一量身定做的局就是從他們重逢那天開始的，隻是其中有太多柴田信一不知道的細節……
“我覺得你們結論下的太早，案子結的太草率。光憑山口四郎的遺物，連個指紋鑒定都沒有就確定他死了……怎麼，難道你不知道這個細節？……直到半年前越獄成功，重返中國，不想在青島沿岸登陸時遭遇海難，麵目全非肢體不全，隻能根據殘存的衣物認定身份！”
那天夜裡，被吊起胃口的柴田信一翻出私藏的關於昭和金錠失竊案的一些材料，然後撥通了電話……
電話裡的人用地道的東京口音道：“你好，我是山田，駐青島大使館檔案室科長。”
柴田信一：“你好，我是華北情報部的柴田信一，我有個私人請求希望能夠得到你的幫助！……對，因為昭和金錠失竊案已經結案，所以，我才希望以私人的名義調取當時確認山口四郎死亡的全部材料……”
他手邊座機的外接電話線與電線等線路一起通過特定的保護層，穿過牆體直通至牆外——
書房牆外埋在地下的各種線中就有一條電話線，它們一起到達院牆外——
隻是，柴田信一做夢也沒有想到，電話線明顯被人分出一條線——
那條線在地下直通街對麵一家小旅館，並順著小旅館的電線爬進二樓窗內，連接著桌子上的另一部座機——
隨著柴田信一的說話聲，這部座機前坐著的居然是康浩和方子傑。
康浩正捏著喉嚨，聲音比正常時沙啞，並且在說著一口純正的東京口音的日語：“明白了，但我隻能給你副本！……好的，好的，我記下來了，明天天一亮就給您辦！”
這聲音正是青島日本大使館的山田科長。
柴田信一在電話裡道：“非常感謝，並希望您替我保密，以免彆人誤會我在找茬翻舊案。”
方子傑監聽著康浩和柴田信一的通話，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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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站附近臨時庫房區，原三爺的庫房內。
柴田信一難以置信的看著方子傑旁邊的康浩，青筋凸顯。
康浩重新捏著喉嚨重複著當時的語氣道：“理解，我會的！您還有其他需要嗎？”
至此柴田信一再無懷疑：“你，你們居然敢……那麼……”
方子傑和康浩見他已經猜到後續，都笑著點了點頭。
方子傑：“謝謝你對山口四郎的執念，虧得如此，我的設計、你的行動才一步不差的按著計劃走下去！”
柴田信一的血壓猛的升高，他再次感到一陣眩暈，接下來隨著方子傑的講述，他對他們做的每一步都仿佛身臨其境。
方子傑偽造昭和金錠失竊案的各種文件，親自在鑒定書上寫下：雙手十指腐爛，無法提取指紋——
康浩在一旁把幾張照片做舊，照片分彆是：無法辨認麵目的屍體殘骸、紋身殘肢以及一些殘存的隨身物品——
小東子則在桌子另一邊用蘿卜雕刻幾枚郵戳——
最後，方子傑把偽造好的文件和照片放進大信封，封好。
康浩依次在大信封上加蓋由青島到本市的各級郵戳。
全部完成後，交給小東子。
市郵局郵件分檢處，工作人員把各處寄來的郵件按街區分揀。
小東子混在扛大件郵包的工人中經過各個分揀筐，把那個大信封神不知鬼不覺的丟進日租界分的揀筐內，信封上的收件人正是是柴田信一。
柴田信一從木村手裡拿走大信封後，在書房裡快速拆開，查看內容……
他再次打電話：“山田科長，非常感謝，郵件收到了。我想再次麻煩你，聽說山口四郎在國內受審時曾經聘請過律師是嗎？”
小旅館二樓客房內，康浩沉吟著說：“這個我不太清楚，稍等，我查一下！”
電話裡柴田信一的聲音說：“好的！”
康浩放下電話，方子傑笑眯眯的攤開一副牌，兩個人玩了起來……
而電話另一頭，柴田信一在漫長的等待中，握著電話的手不禁微微張合以舒緩緊張，直到……
康浩邊摸牌邊用腦袋和肩膀夾著電話說：“律師叫水島村正，在上海有家事務所，電話是……”
柴田信一忙拿筆記錄下來……
小東子憋著笑半捂著嘴接起電話，念著方子傑寫給他的幾句話：“你好，水島律師事務所，我是他本地助理……抱歉，水島律師外出了，請留下您的聯係方式……
方子傑和康浩、小東子牌玩的熱鬨。
反複多次後，方子傑終於示意小東子、康浩噤聲，然後改用氣聲說話：“你好，我是水島村正……四個多月前確實有人委托我保釋了一名叫賈桂芳的女人……”
柴田信一總算聽到水島村正的聲音，頓時精神，全神貫注的聽著……
本節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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