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彆院跨院內,陳家。
家裡窗戶上的玻璃都碎了,家具也都被砸壞,顯見之前有多麼激烈和囂張。
陳雪冰和陳母、陳小雪默默的收拾著,內疚而慚愧。
陳雪冰:“媽,小雪,其實我這次回來是想跟你們道個彆,院長嬤嬤可以介紹我去上海工作……”但終究無法自控,一下子哭了出來:“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我沒想到會這樣……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陳小雪跟著她也哭了出來:“大姐,你彆走!”
陳母安慰兩個女兒,說:“不哭,都不哭,雪冰你去上海吧,你走了,章少爺沒意思了也就不難為咱們啦,況且小姐已經發話不準他的人再來家裡。隻要不出這個院子,他也奈何不了我們,沒事的,你放心去。”
陳雪冰哭著隻是說不出話。
方玉紅在丫鬟的攙扶下進來,看到此情此景,心中也替他們難受,強顏歡笑。
方玉紅:“陳嬸,今天大家都累了,改天再收拾。客房我已經讓人整理出來,都過去歇歇!還有,小冰跑得快,跟著的人沒追上,但不用擔心,是廠子的方向,應該沒事。”
至此,陳雪冰頭一次從心裡感謝方玉紅。
方玉紅的大家閨秀風範的確是她無法攀比的!
主宅客房內,陳雪冰、陳小雪幫母親換衣服,整理頭發。
方玉紅親自端著茶點送進來。
陳母、陳小雪拘謹,立刻起身。
陳母受寵若驚的說:“小姐,這可使不得,怎麼能讓你……”
方玉紅打斷她的話,說:“陳嬸你彆客氣,平常都是你們照顧我,現在就讓我照顧大家一次嘛!”
陳母還是忙著接過茶點,跟陳小雪有些不知所措。
方玉紅見此,善解人意的說:“你們歇著吧,家裡那邊彆擔心,我會找人修繕,好之前就當是陪我,彆急著住回去。”
她拖著笨重的身子離開。
陳母忙示意陳雪冰送方玉紅回房間。
陳雪冰隻好說:“來,小姐,我送你去休息!”
她們從六歲開始作伴一直到成年,十多年的相伴,就算身份不同,但太多生活習慣,日常瑣事都已經融入骨血,不管做什麼都自然而然,毫無阻滯。
方玉紅扶著陳雪冰的胳膊走在長長的走廊中,突然停下來。
陳雪冰:“怎麼啦,小姐!”
方玉紅笑容,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
方玉紅:“大概是快到日子了,孩子這幾天動的厲害!”
陳雪冰感受到胎動,心理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下意識的縮回手,繼續扶著她慢慢走。
方玉紅溫婉如熙,道:“雪冰,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肯叫我名字?你不知道,剛開始知道你跟小舅舅好的時候,我真是高興壞了。因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好姐妹!”
她輕輕笑了笑,又說:“跟你說個秘密,其實從小我就擔心你將來嫁到彆人家去,恨不得突然有個哥哥或者弟弟,那你就能做我嫂子或者弟妹,一直跟我們生活在一起!所以我跟孝華哥常想著什麼時候改口叫你小舅母呢!”
陳雪冰聽著這些格外刺耳,不自覺的又冷下來,說:“幸好我跟章少爺分開了!”
方玉紅不以為意:“可我還是希望你叫我名字!”
關於這個問題,早在她們兒時,方玉紅就有這樣的期望,隻是那時候陳雪冰連穿她不要的舊衣服都會被章文燕懲罰,何況這種大逆不道的直呼其名了。方玉紅即便從繈褓裡開始就享受千般寵萬般愛,她也不是完全不通世事。所以直到陳雪冰留校任教後,她才舊事重提,表達了自己的意願,但陳雪冰出於自己心理,也絕對不肯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