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蕭忍不住窺視了一眼棋盤,心裡暗驚:這灰袍老者已無勝算可能,隻不知為何還在苦苦掙紮。
棋盤一側,沙漏即將見底,林蕭蕭突然發現這沙漏中細沙是倒流而上的,下端細沙已所剩無幾。
倒流?
林蕭蕭甚感詭異:莫非這生死棋中也跟桃林無緣塚一樣存在著時間法則問題?
正思忖間,忽而灰袍老者一聲歎息就地坐化,化為一堆細沙流入沙漏之中。
“到你了,少俠!”青袍老者枯手一揮,容不得林蕭蕭有絲毫猶豫,一股清風拂過,林蕭蕭已然端坐到灰袍老者先前位置上。
“繡魂棋,生死局,一盤輸,漏中沙!”青袍老者似是提醒著林蕭蕭,在他看來這少年也不過是一捧細沙而已。
開局,青袍老者先手落子,殺氣畢現。
林蕭蕭不敢大意,思慮再三落下一子,他心裡不確定自己這殘魄體會不會因為這一盤棋局變成一捧細沙,供沙漏差遣。
開局不到盞茶工夫,林蕭蕭已然落於下風,這青袍老者幾乎能料到林蕭蕭棋路,每一步都恰如其分地扣住林蕭蕭棋子。
終於,輪到林蕭蕭舉棋不定了,像極了剛才灰袍老者局麵。
林蕭蕭偷瞟了一眼沙漏,所剩無幾。
他想到了冉夢秋交給他的錦囊,若非生死關頭,切不可輕易打開。
現在是生死關頭麼?
林蕭蕭不禁猶豫起來,隨即又靈光起來:既然錦囊有挽回局麵的可能,那就代表這局棋定有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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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蕭蕭瞬間有了頭緒,他靜下心來從頭到尾細細理了一下每一步棋,發現青袍老者都是一步步引誘他入局。
反其道而行呢?
林蕭蕭皺了下眉頭,毅然將手中棋子落入對方包圍圈中,反正逃也是死路,還不如回頭搏殺一番,攪他個魚死網破,玉石俱焚。
青袍老者沒想到林蕭蕭會打破他事先設計好的棋路,來個反其道而行,出其不意地破了他的必殺絕招。
“好棋,數百年來你是第一個能破我棋招的人,也罷,既然你與它有緣,老夫也省得勞心費神,這棋盤便送與你了,還有這沙漏,能掌控所有棋子,日後對陣,也希望少俠善而代之,告辭!”青袍老者說完便化作一捧細沙流入沙漏。
林蕭蕭看得目瞪口呆,果真一盤輸,化細沙麼?
他收起棋盤,取過沙漏,就欲離開,進來也不知有多久了,洛依依她們肯定等著急了。
“啾!”
一聲細鳴。
林蕭蕭定睛一看,就在剛才安放沙漏的地方冒出一隻灰色靈雀,正探頭探腦地四處張望。
“咦?這是什麼東西,怎麼會在棋盤下麵?”林蕭蕭伸出手指觸碰了一下靈雀頭顱,卻被它一喙啄空,反倒嚇了靈雀一跳。
居然有人能躲得過它的攻擊。
“孽畜!還不老實麼?”棋盤打開,棋童端坐於上,林蕭蕭這才發現這生死棋有兩麵,一麵為魂棋盤,一麵為圍棋盤。
何為生?何為死?
林蕭蕭來不及細細琢磨,就聽見靈雀唧唧喳喳鬨開了。
“你個小禿驢,你師傅囚困我這麼多年也就算了,你居然也來欺負我,等老子主人來了破禁之日就是你這個小禿驢和那個老禿驢的死期!”
“我呸!幾百年了,你要能出來早出來了,還用等到今時今日?我看你又是欠揍了,虧我師傅外出之時還交代我不要餓死渴死你,你倒好,天天扯著那早變音了的破嗓子罵我小禿驢,哪天惹火我了,一把火燒了你的鳥毛,看你囂張,哼!”棋童越說越氣,從棋盤一躍而起,伸出小手祭出一團真火就要焚燒靈雀。
許是被棋童虐怕了,靈雀一骨碌鑽進了棋盤下的洞穴中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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