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子殿下因為瑣事被陛下遷怒禁了足,尤其是陛下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說出的那一句‘太子體弱,汝當勉勵之’。
這簡直是另類的政治訊號,讓魏王一派如虎添翼。
而這個時候太子分明隻需蟄伏數月,等到齊王叛逆的大軍一到,陛下縱然是英明神武的千古一帝怕是也會顧此失彼。待到那時候,左右三千衛共同殺入宮中,待到太子登高一呼,自然萬眾矚目,何愁沒有一展雄心壯誌的時候?
隻可惜李承乾卻沒搭理杜荷的規勸。
“滾開!”
他揚起一腳就踹在了杜荷的胸口上,後者咕嚕嚕的滾出去老遠。
李承乾也不更衣,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東宮大門。
江山移位,改朝換代?
他媽的,有沒有人問過老子的想法?
當皇帝爽不爽?
爽。
可真要坐在那個位置上,那是一般人能有福消瘦的?這鍋太大,請贖咱胸無大誌,背不動哇。
哥不裝了,哥攤牌了。
這太子,愛誰誰,咱不當也罷。
與此同時,
太極殿內,燈火通明。
大殿內,四十五歲的李世民正坐在吊晴白額虎皮大椅上批閱著群臣上奏的奏折。這位年近五旬的帝王氣度雍容,絲毫未見半點老態,顧盼垂眸之間儘是帝王的威嚴。
忽然一陣夜風刮過,案台上的火燭微動。
“何事?”
李世民筆鋒不停,甚至連頭都沒抬一下。
“回陛下,太子求見!”
一旁,伺候了李世民大半輩子的大太監張阿難低聲道。
“放肆!”
李世民手中的筆鋒一頓,隨即冷聲道:“太子禁足宮中,朕下令非得召太子不得出東宮半步。難不成,朕的旨意他當成了耳旁風不成,讓他給朕滾!”
聞聲,張阿難呼吸一滯。
這位伺候了陛下大半輩子的大宦官當然知道這是主子發怒的前兆。
若是換做平常,張阿難怕是半點遲疑都沒有就要傳出旨意,可此刻,一向以李二馬首是瞻的大宦官卻遲遲沒有動作。
太子赤腳而來,縱然是守衛天子的禁軍千牛衛都不敢阻攔半分。
張阿難一瞧那架勢就嚇的麵如土色,如何敢輕易離去?
“陛下……”
“嗯?”
顯然,大太監的動作引起了李世民的注意,他手中的狼毫筆啪嗒一聲落在案幾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怎麼,張阿難,你好大的狗膽,竟然連朕的旨意也不聽了?”
李世民冷哼一聲,大手一揮,便嗬斥道:“傳朕的旨意!太子無狀,無視皇恩,禁足期限再加一月,罰俸三年。”
“朕倒要瞧瞧朕的好兒子,大唐的好太子還能做出何種丟人現眼的事情來。”
一聽這話,張阿難張口欲言。
未曾想到,這位服侍了李二大半輩子的大宦官還沒來得及開口,餘光一掃,張阿難身體一顫,將到嘴邊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了。
“丟人現眼?兒臣深夜闖宮,隻為請罪而來。”
李承乾赤腳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