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不知道李承乾的真正用心，而是覺得他思慮極深，而且不露聲色。
他們從李承乾身上想到了過去“秦王殿下”的指揮作風，任何決斷都極為果斷，對自己的判斷和決策非常自信。
所以他們要做的，就是儘力幫殿下完善他的計劃，而且此事也得到了李世民的認可。
“殿下可知道陛下是如何評價你所定的用兵之策麼？”
李承乾麻木地搖了搖頭。
這下真的壞了，李世民非但不會對他失望，反而認定了他有用兵方麵的天賦，那自己想要擺脫太子的身份，會不會更加困難？
“陛下說道，若是由他禦駕親征，當能製定更高明更加主動的用兵之策，但是對剛剛領兵的殿下您而言，這種誘敵深入，以防守拖延敵騎行動，逼得對方化暗為明，最後再行反擊之策，才是最穩妥的。”
“陛下這些年雖然重視文治，但我大唐初立，絕對不能忘記外敵威脅，陛下對於殿下您寄望極深啊。”
程知節說到最後，自己也尷尬地撓了撓頭。
“俺老程可不像幾位大人那樣會說話，能洞悉人心，隻是覺得殿下您跟陛下這些年頗有心結，偏偏兩人的性子也很是執拗，心裡憋著氣吧，就不願意把話說透。”
“這些也是俺老程憑著對陛下的了解猜測的，若是殿下您信得過俺呢，就直接找個機會跟陛下好好說道嘛，到底都是父子。”
“若是您覺得如此不妥，那，那就當俺啥也沒說過吧。”
李承乾也略有些感動。
他知道程知節作為軍方重臣，並不宜對自己如此“坦白”地說出這番話。
朝中文臣在他和李泰之間作出選擇，尚可容忍，但是軍方重將，除了侯君集作為自己的便宜老丈人外，絕對不能露出類似的心思，否則必召朝廷與陛下之忌。
哪怕程知節與李世民有數十年的交情，最多也就是免於治罪，但是他老程家的爵位和皇室對他們的信任，恐怕全都要不保！
程知節是憑著對於李世民的一片忠誠，才說出這番破格的話。
隻不過……李承乾注定隻能辜負他的一片好意了。
李承乾的“記憶”之中，滿是李世民對於李泰的寵愛，還有縱容魏王勢力壓製東宮。
而且，鬼知道自己的便宜老爹怎麼會冒出一個在兒子中“養蠱”的興趣！
“曆史中”，李承乾的下場對他的警示實在是太深了，他可不願意落到那般下場。
哪怕自己鬥倒了李泰又如何呢？
老爹還是會再調教出李治來跟自己打擂台，而現在李治或者說背後支持他的勢力已經忍不住想要讓晉王殿下展露手段了。
怎麼想都是太累了，還是好好躺平，讓出太子之位然後謀劃著跑到蜀中和江東之地享樂比較爽。
“咳，程將軍的好意，本太子記在心中，現在我們還是要先謀劃如何打贏薛延陀這一戰。”
李承乾現在也無法再堅持自己的計劃，他想擺脫太子，但卻不能明著讓自己麾下的將士去送死的。
反過來想，自己都穿越了一回，能帶領傳說中的大唐軍迎戰異族，那是多少人夢中都不敢想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