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慘死的畫麵再次清晰地浮現在眼前,不是幻象,而是深植於骨髓的記憶。母親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大仇未報,真凶未誅!豈能倒在此地?
一股源自血脈深處的不甘與憤怒,混合著對真相的極致渴望,如同沉睡的火山,轟然爆發!
“嗬——!”
花癡開發出一聲低沉的、不似人聲的嘶吼。他猛地睜開雙眼,眼中不再是平日的癡愣或冷靜,而是一片赤紅,仿佛有火焰在其中燃燒!
他不再僅僅防禦!
“千手觀音”的心法在體內瘋狂運轉,不是用於變幻賭技,而是用來駕馭、引導這體內奔湧的、幾乎要將他撐爆的熾烈情緒與意誌!他將這所有的力量,儘數灌注到自身的“煞”之中。
一道截然不同的“勢”,以花癡開為中心,悍然衝天而起!
這“勢”,不再冰冷,而是帶著一種焚儘八荒的決絕!它不像屠萬仞的“焚心煞”那般暴烈外放,充滿了毀滅性,而是更加內聚、更加精純,如同被千錘百煉的鋼芯,帶著一股“癡”到極致、不顧一切的癲狂與執著!
癡於賭,癡於仇,癡於心中那一點不滅的念想!
兩股強大的“煞”、兩種截然不同的“勢”,在這熔爐窟中轟然對撞!
沒有聲音,卻仿佛有驚雷在靈魂深處炸響。
整個洞窟的空氣徹底沸騰、扭曲,石壁上的赤色仿佛更加鮮豔欲滴,甚至開始有細小的碎石在無形的力場碾壓下簌簌剝落,尚未落地便已化為齏粉。
屠萬仞臉上的獰笑僵住了,轉而化為無比的凝重,甚至是一絲難以置信。他感覺到,對方那看似弱小的“勢”,竟如跗骨之蛆,不僅頑強地抵擋住了他的“焚心煞”,更隱隱傳來一股反噬之力,那力量中蘊含的“癡狂”意蘊,竟讓他久經殺戮的心神,都產生了一絲悸動。
“這是什麼‘煞’?!”屠萬仞心中駭然。他從未見過如此古怪而堅韌的“勢”。
花癡開對此毫無所覺,他已完全沉浸在這種奇異的對抗之中。他感覺自己的精神、意誌、乃至生命本源,都在這種極致的壓迫與對抗中被瘋狂錘煉。每一次瀕臨崩潰,那源自“癡”的本源力量就會將他拉回,並讓他的“勢”變得更加凝練一分。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瞬,或許是永恒。
屠萬仞率先做出了改變。他意識到,單憑“煞”的碾壓,短時間內竟無法奈何這小子。他眼中凶光一閃,龐大的身軀驟然動了!
如同一座爆發的火山,他猛地從地麵彈起,蒲扇般的大手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並非直接拍向花癡開,而是狠狠拍向兩人之間的地麵!
“轟!!”
一聲巨響,那塊本就布滿裂紋的赤色岩石應聲而碎!碎石四濺,一股更加狂暴的地火熱流從破口處噴湧而出,瞬間將花癡開吞沒!
與此同時,屠萬仞的暴喝聲如同炸雷般響起:
“花家小子!你想知道花千手怎麼死的嗎?”
“他就是在這般絕境之下,被最信任的人,從背後捅了刀子!!”
“哈哈哈!你以為你的仇人隻有我和司馬空嗎?蠢貨!!”
這聲音,夾雜在熱流的轟鳴與精神的衝擊中,如同最惡毒的詛咒,直貫花癡開耳膜,更狠厲地撞擊著他的心神!
物理環境劇變!精神攻擊猛增!信息乾擾突襲!
三重打擊,瞬間降臨!
花癡開周身那剛剛凝聚起來的、帶著癡狂意味的“勢”,如同被重錘擊中的琉璃,發出了不堪重負的碎裂聲。他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劇烈搖晃,眼前一黑,幾乎要徹底失去意識,墜入那噴湧的地火之中。
生死一線,煉心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