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露瞪著他那張“見錢眼開”的臉，氣不打一處來，卻又無法否認他確實創造了奇跡。她恨恨地抽出三張鈔票拍在他手上：“鑽錢眼兒裡去吧你！”
“謝了！窮人的快樂，就是這麼樸實無華且枯燥。”淩淵利落地把錢揣進褲兜，轉身就走，步伐輕快。
“去哪？”程雨露下意識追問。
“買彩票！”淩淵回頭，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笑得意味深長，“托您‘鴻運當頭’那一血的福，紅光照頂，不去碰碰運氣都對不起這運勢。萬一中了呢？”
“你……閉嘴！”程雨露瞬間想起昨晚騎在他脖子上突然來事兒的尷尬，臉頰飛起薄紅，惱羞成怒地捶了他肩膀一拳，“再提這事我跟你沒完！走了！”
她迅速攔下一輛出租車，近乎逃也似地鑽了進去。
“喂！”淩淵對著絕塵而去的出租車喊道，聲音帶著十足的篤定，“晚上要是害怕，隨時打我電話，這可是六千塊錢的項目啊，我就在附近候著你這單‘大生意’！”
“哼！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我不會打電話給你的。你放心好了！”車窗裡傳來程雨露氣急敗壞又帶著點虛張聲勢的回應。
淩淵看著遠去的車影，嘴角勾起一抹了然於胸的弧度。他整了整衣領，轉身大步流星地紮進了街角那間煙霧繚繞、人聲鼎沸的彩票店。
狹小的空間裡擠滿了形形色色的麵孔。劣質煙草味、汗味、還有刮彩票時塑料片的嚓嚓聲混雜在一起。有人叼著煙，對著牆上密密麻麻的往期號碼圖冥思苦想，仿佛在破解宇宙密碼；有人則埋頭於即開型彩票，用硬幣一下下刮著塗層，眼神熾熱。
淩淵無視周遭的喧囂，徑直走到櫃台前。櫃台後坐著一位皮膚白皙的嬌豔少婦。
“老板娘，來張兩塊的。”淩淵的聲音在一片“十塊二十塊五十塊”的吆喝聲中顯得格格不入。
老板娘抬起眼皮，打量了一下這個穿著普通、氣質卻有些鋒利的年輕人，露出程式化的笑容：“小夥子，現在哪還有兩塊的彩票？最低十塊起。看看這些？”
她指了指玻璃櫃裡花花綠綠的票種。
“五塊的也沒了？”淩淵皺了皺眉。
“早沒了。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老板娘搖頭。
“嘖，連彩票都通貨膨脹了。”淩淵自嘲地低笑一聲，像是感慨一個逝去的時代。細細回想，這玩意他還是十年前師父帶他玩過。
他不再糾結，指尖在玻璃櫃上隨意一點，“那就來張十塊的吧，機選。”
“帥哥，這可是即開型彩票，哪有機選的啊！”少婦笑了。
“你幫我隨機選一張。”淩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解釋道：“簡稱機選。”
“你這人真會說話。”少婦嘴角上揚，甜蜜笑道：“確定來一張？”
“一張夠了。”淩淵爽朗笑道：“中個頭獎就收工。”
“哈！”旁邊一個鋥亮光頭、叼著煙的中年男人嗤笑出聲，斜睨著淩淵，“小子，這年頭十塊錢就想撞大運？塞牙縫都不夠！想中獎，得下本兒！懂不懂？”
淩淵掏出手機掃碼付錢，眼皮都沒抬一下，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中不中，看命。跟砸多少錢，關係不大。”
他接過老板娘遞來的那張承載著渺茫希望的薄薄紙片，指尖撚了撚，深邃的眼底，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無聲燃燒。直覺告訴他，好運要來了。
少婦老板娘笑著接話：“小夥子，太摳了，可難中大獎哦。多買幾張吧，機會更大一些。”
“大姐，莫小看這張十塊的。”淩淵拿起刮片，目光銳利地掃過兌獎區，“說不定，特等獎就藏在這兒。”
哄笑聲瞬間炸開。
“十塊就想中十萬？夢沒醒吧！”
“哈哈，夢裡啥都有！”
“這小子是來許願池許願的吧！”
眾人視淩淵為笑柄。光頭男笑得尤其大聲，滿臉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