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名下的私人行星不是被某位排行第二的開拓令使追著炸掉了十顆嗎?他應該……不介意再多‘損失’一顆微不足道的礦產枯竭星吧?”
黑塔的投影做了個無辜攤手的動作,“那瘋子向來小心眼,都說小人報仇十年不完,如果哪天突然想起來奧斯瓦爾多·施耐德這位‘老朋友’後,再去登門送個煙花秀也算合情合理吧?
螺絲,你覺得這個‘實驗場地’解決方案……夠效率嗎?”
螺絲咕姆的眼睛似乎因這過於“高效”且缺乏道德負擔的方案而微妙地閃爍了一下。
他正要開口評價這個計劃的……“創意性”和潛在的法律風險時並試圖勸導黑塔按照標準操作時——
“嘻嘻嘻…哈哈哈哈!”
一陣突兀、癲狂,仿佛無數聲音疊加又扭曲,直接穿透空間站物理屏障和精密防護的笑聲,毫無征兆地在辦公室內炸響。
充滿戲謔與混沌氣息的“聲音”如同實質般彌漫開來。
一個無法用常規視覺捕捉、色彩不斷變幻、形態扭曲不定的虛影在房間角落晃動。
突然出現的聲音帶著一種黏膩的“真誠”。
“哎呀呀,小姑娘,你看看你,還在給那個冷冰冰、硬邦邦、一點幽默感都沒有的‘機械頭’當令使,多沒意思啊!
真的,真的不讓阿哈看你一眼嗎?一眼就好!那個死板的、無趣的、隻會計算0和1的機械腦袋有什麼好?來做阿哈的令使吧!阿哈保證,我們一定會玩得——非常、非常、非常開心!”
黑塔的投影瞬間凝實,精致的臉上非但沒有恐懼,反而露出了極度不耐煩和嫌棄的表情。
她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回應:“免談,收起你那套把戲還有伸過來的麵具。”
帶著一種“離我遠點”的排斥感。為了徹底堵死對方糾纏的可能性,她甚至再一次搬出了另一個星神的名號作為擋箭牌。
“我這輩子就算哪天腦子壞了、腦袋被反物質軍團踢了,想改換門庭……”
她刻意頓了頓,然後清晰地吐出接下來的話語,“也隻要‘純美’。”
她甚至對著阿哈虛影的方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哎呀呀,阿哈真沒麵子,拒絕得真乾脆!不過沒關係,阿哈就喜歡有性格的!”
阿哈的笑聲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更加高亢刺耳,像是黑塔的嫌棄本身就是最大的樂子。
“不過伊德莉拉嘛……那個連自己在哪都找不著的‘小可憐’?哈哈哈哈!小姑娘,你果然比我想象的還有意思!”
笑聲漸歇,但那股無處不在的“找樂子”的混沌意味卻更加濃鬱了。
“你的實驗計劃嘛…有潛力,很有潛力!”
阿哈的聲音帶著一種品評戲劇的腔調,“但是!還不夠!毀滅一顆死氣沉沉的破石頭有什麼看頭?缺了點…嗯…戲劇性的張力!缺了點……讓觀眾拍案叫絕的意外轉折!”
角落的虛影搓著手,醞釀著更大的“驚喜”。
“這樣吧~”
阿哈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真誠”和“熱心”。
“看在我們這麼‘投緣’的份上,和阿基維利一樣的宇宙大好人阿哈就大發慈悲,‘幫’你們一個小忙!免費的,不用謝我,誰讓阿哈最樂於助人呢。”
“為什麼?”黑塔警惕的詢問。
阿哈的聲音瞬間帶上了一種誇張的“緬懷”。
“我啊,好久——好久——沒有登上那輛漂亮又溫暖的小火車了!真是懷念我那老朋友阿基維利留下的‘家’啊!不知道現在裝修得怎麼樣了?
那裡有我們很寶貴的回憶,阿哈很懷念那種感覺……充滿了開拓和……嗯……未知的樂子!——所以阿哈打算給列車組的新老朋友們帶點小小的‘驚喜’!”
祂的“驚喜”二字說得格外意味深長。
“而且拿了彆人的列車鍋,總要做點事情嘛,阿哈可從不欠人情。”
隨即,祂的語氣又變得輕快起來。
“作為臨時更改實驗目標的供應方,阿哈會‘貼心’的幫你們解決實驗目標的問題!一個死氣沉沉的石頭球有什麼意思?
我會給你們準備了一個更棒的、活生生的、會動會跳會尖叫的——大目標!一個絕對合適的活體目標’!保證比炸石頭刺激一萬倍!”
角落那團扭曲的光影中,似乎有一隻巨大、猙獰、覆蓋著幾丁質甲殼、散發著恐怖氣息的節肢類生物虛影一閃而過,
“一隻承載了阿哈一點點、真的隻有一點點力量的‘小蟲子’——
一隻貨真價實的、擁有星神賜福的真蟄蟲!怎麼樣?讓那個小家夥去毀滅一個被星神眷顧星球大小的活體目標,這才叫‘實驗’,這才叫‘樂子’啊!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如同潮水般湧來,又在達到頂點時戛然而止。
阿哈的虛影瞬間消失無蹤,像是從未出現過,隻留下那句令人毛骨悚然的“禮物”承諾在寂靜的控製室裡回蕩。
……
餐車車廂內彌漫著剛烤好的黃油餅乾香氣。列車長帕姆正踮著腳,小心翼翼地將一托盤新鮮出爐、造型可愛的帕姆形狀餅乾放進保溫烤箱裡。
“嗯,這爐火候正好帕!”他滿意地點點頭,毛茸茸的長耳朵愉快地抖動著。
突然……
“阿——嚏!!!!!”
一個巨大無比、驚天動地的噴嚏毫無預兆地從帕姆小小的身體裡爆發出來。
力道之大,讓他整個身體都向上蹦了一下。
他趕緊用小爪子扶住操作台,另一隻爪子揉著發癢的鼻子,圓溜溜的大眼睛裡充滿了困惑和一絲……莫名的驚惶。
接著警惕地環顧著溫暖明亮的餐車,總覺得有什麼極其糟糕的事情,正在某個地方醞釀著。
並且……似乎正朝著他心愛的列車呼嘯而來。
……
而與此同時的另一邊,終於暫時逃脫了黑塔人偶魔爪的賈昇回到A42艙室,決定找些食物來有效的慰問他受傷的幼小心靈。
“咦?我一直舍不得吃的列車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