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悶響。
瘦猴連哼都沒哼一聲,身體騰空,隨後直挺挺的後仰倒地,暈了過去。
第三場,對手是個皮糙肉厚、一看就抗擊打能力極強的家夥,雙臂護頭,擺出防守反擊的架勢。
賈昇這次沒有選擇一擊必殺,而是展示了什麼叫“效率流”打擊。
每一拳都避開要害,卻精準地落在對方手臂格擋的空隙、肋下、肩膀等能造成劇痛和麻木的位置。密集的打擊聲如同擂鼓,那壯漢被打得連連後退,雙臂麻木抬不起來,空門大開。
賈昇最後以一個輕描淡寫卻蘊含巧勁的直拳點在他鼻梁上,力道控製得剛好讓他涕淚橫流,鼻血長淌但不至於骨折,結束了戰鬥。
三場墊場賽,加起來沒超過五分鐘。賈昇甚至氣息都沒怎麼亂,隻是甩了甩拳頭,對著台下目瞪口呆的觀眾和裁判咧嘴一笑:“下一個?”
場下,桑博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看看台上雲淡風輕的賈昇,又看看手中僅剩的幾枚冬城盾。
再看看旁邊莊家開出的、因為賈昇前兩場秒殺而變得極其誇張的賈昇第三場賠率1賠15……
桑博一咬牙,一跺腳,把身上最後幾個叮當作響的冬城盾連同從鞋底摳出來的幾枚都拍在莊家麵前,指著賈昇的木牌號。
“全押!押他贏!”
莊家看了他一眼,還是略帶嫌棄的收下了這堆摻雜著味道的“賭資”。
當賈昇第三場乾淨利落地KO對手後,桑博看著莊家推過來那一小堆明顯翻了十幾倍的冬城盾。
一邊飛快地把錢往懷裡揣,一邊眼神發亮地盤算:“過路費……夠了夠了,還有富餘!嘿嘿,老桑博這次因禍得福,小賺一筆……不,是大賺一筆!今晚加餐!加雙份肉!”
幾人帶著“買路財”走出搏擊俱樂部那喧囂燥熱的大門,呼吸了一口外麵相對“清新”的空氣。
剛走出沒多遠,一個清脆又帶著點小大人腔調的聲音響起:“桑博叔叔!”
隻見一個戴著帽子紮著兩束辮子的小女孩拎著個小布袋子,噔噔噔地跑了過來,大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桑博。
“桑博叔叔!幫虎克找的花找到了嗎?就是那種有好多顏色的漂亮花花!”虎克仰著小臉,滿是期待。
桑博臉上的市儈笑容瞬間切換成一種麵對孩子時特有的溫和。他蹲下身,習慣性地想伸手摸摸虎克的腦袋。
“哎呀!桑博叔叔彆摸,虎克會長不高的!”
虎克嘴上嫌棄地叫著,小腦袋卻隻是象征性地晃了晃,並沒有真的躲開,任由桑博那隻大手在她的帽上揉了揉。
桑博嘿嘿一笑:“放心吧,漆黑的虎克大人!老桑博答應的事,什麼時候食言過?花嘛……
快了快了,明天,明天一定帶給你。今天叔叔還有點……重要的任務要完成。”他指了指身後的賈昇等人。
虎克雖然有點小失望,但還是懂事地點點頭,把手裡的小布袋子遞給桑博:“喏,這是鼴鼠黨這個月收集的‘寶貝’,老規矩,換花花。”
虎克蹦蹦跳跳的離開後,三月七好奇地湊過來:“這是什麼?”
桑博順手把袋子遞給三月七,語氣難得的不再跳脫:“一個孩子的憧憬。”
三月七打開袋子,裡麵不是什麼金銀珠寶,而是一些形狀各異、擦得還算乾淨的廢棄零件。
生鏽但打磨光滑的齒輪、一小截斷裂但造型奇特的金屬管、幾顆顏色特殊的螺絲釘、甚至還有一小塊閃爍著微弱熒光的礦石碎片。
桑博看著那些零件,臉上的笑容淡了些,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
“那孩子……虎克,她是在這下層區出生的,爹媽走得早,是礦區的老礦工拉扯大的。
從她睜眼看到這個世界開始,頭頂就是這黑黢黢的岩洞穹頂,呼吸的就是這帶著鐵鏽和渾濁的空氣……她這輩子,還沒見過真正的天空是什麼樣子。”
他指了指袋子裡的零件,又抬頭望了望頭頂那被巨大支撐結構分割的、永遠昏暗的“天空”。
“這些‘寶貝’,就是她對‘外麵世界’想象力的全部來源了……這鬼地方,連根草都難活,哪來的花?我也隻能每次上去時給她帶回來幾支。”
三月七看著袋子裡的零件,再看看遠處虎克蹦蹦跳跳消失在巷子裡的嬌小背影,原本因為搏擊勝利而雀躍的心情,莫名的沉了一下。
她下意識的抬起了手中的相機,鏡頭對準了虎克消失的方向,想記錄下這份來自地底的、對光明的純真向往。
從巷子中走出的兩人默默看著這一幕,傑帕德眼神複雜,布洛妮婭則緊緊抿著唇。
布洛妮婭的目光落在虎克消失的方向,又掃過桑博中裝著零件的袋子,最後定格在頭頂那片永恒的、壓抑的岩層穹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