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星域中,扭曲的艦船殘骸如同被吞噬殆儘丟棄後丟棄的無用骨骸,無聲漂浮。
毀滅命途殘留的氣息尚未完全散去,構成一片令人心悸的死亡墳場。
突然,空間泛起漣漪,一艘風格奇異的飛船突兀地躍遷而出。
引擎光焰短暫地照亮了這片寂靜的廢墟。
飛船的舷窗內映出一張俊美帶著商人式溫和笑意的臉龐。金發的男人目光掃過窗外觸目驚心的殘骸。
視線最終定格在漂浮在麵前,信息窗中要消散在宇宙背景中的、極其微弱的幽藍軌跡上。
他微微側身,對著身旁倚靠著巨大棺槨的白發女子聳了聳肩,笑容裡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無奈。
“看樣子那位導演精心準備的劇本,在這裡出現了一些……嗯,極其細微的偏差。”
男人的指尖輕輕拂過控製台邊緣,聲音平穩卻透著些看好戲的笑意,“目標提前被帶走了。”
女子聞言,沒有立刻回應。她銀白色的長發如瀑,周身散發著清冽的寒意,猩紅的雙眼從殘骸上移開,落在信息窗中標注著飛船尾跡方向。
片刻後,她伸出一隻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指關節不輕不重的敲了敲身旁那具散發著森然寒意的巨大棺槨。
“無妨。”
她的聲音清冷,如同冰棱相擊,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恰好也省去了無謂的試探與周旋。直接追上去便是。相比起循規蹈矩的利益交換……”
她的嘴角似乎極其細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形成一個冷冽的弧度,“我更喜歡單刀直入的乾脆。”
她的目光再次落回那具沉默的棺槨,指尖在那冰冷的金屬表麵緩緩劃過。
“相信我。當她看到這裡的‘東西’……”她頓了頓,猩紅的眼底掠過一絲奇異的光,“她會同意的。不,她會求著我們合作的。”
飛船的引擎再次轟鳴,修正方向,循著阮梅飛船留下的那縷微不可察的尾跡,疾馳而去。
……
黑塔空間站列車組的預留包廂內,黑塔聽完賈昇對卡利波利斯星係“隱藏規則”的分析,臉上那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更加濃鬱了。
她發出一聲輕嗤,眼睛帶著戲謔的光芒掃過賈昇的臉。
“嘖,都說天才之間能互相理解,互相欣賞,惺惺相惜。”
黑塔拖長了調子:“依我看,這種說法水分太大,純屬互相恭維。但是吧……”
她話鋒一轉,指尖隔空點了點賈昇的方向,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
“瘋子理解瘋子,這點倒是亙古不變,精準得很。看看你這套‘絕對公平沙盒評分製’的推論——
嘖,簡直像是鑽進那瘋子的腦子裡翻出來的。怎麼,你倆腦電波裡共振了?”
賈昇正把最後一點薯片碎屑倒進嘴裡,聞言立刻抗議,:“喂喂,你這屬於誹謗!我這是邏輯推理。基於你提供的情報和宇宙基本人性論的合理推演。
再說了,瘋子怎麼了?天才在左,瘋子在右,我頂多算在中間那條線上蹦躂兩下?”
他咽下薯片,拍了拍手,一臉“我很清醒”的表情:“我這叫透過現象看本質,洞察力MAX!跟瘋子八竿子打不著好嗎?”
黑塔抱臂冷笑:“哦?是嗎?那請問空間站這些年來的‘驚喜’是哪個洞察力MAX的家夥搞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