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彥卿,步伐沉穩地走向列車組那艘這附近唯一的星槎。
瓦爾特·楊整了整衣襟,主動迎上前去。他鏡片後的目光沉穩,帶著一絲審視,也帶著星穹列車年長組的穩重。
“景元將軍。”瓦爾特微微頷首,聲音平穩有力,“幸會。在下瓦爾特·楊,星穹列車成員。此地變故迭生,非我等所願,亦非我等引發。”
景元的目光在瓦爾特身上停留片刻,又掠過他身後表情各異的列車組成員——
揉脖子的賈昇、麵無表情的星、好奇又擔憂的三月七、眼中不時閃過 →→的黑塔人偶,以及縮在角落楚楚可憐的停雲。
最終視線久久的停在丹恒身上。
“星穹列車的諸位,久仰。”
景元的聲音溫和,“幸有諸位在此,雖局麵混亂,卻也……彆開生麵。”
他看了一眼懷中昏迷的彥卿,話鋒微轉,語氣帶上了一絲恰到好處的凝重與請求。
“瓦爾特先生,事態緊急,劣徒傷勢沉重,急需送往丹鼎司救治,事務容後再議,各位不介意我搭個便車吧?”
瓦爾特沉穩回應:“將軍言重了。救助傷者,理所應當。請。”
他側身讓開通道。景元抱著彥卿,毫不猶豫的登上了這艘傷痕累累、擠滿了“奇人異士”的星槎。
丹恒在景元登船時,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半步,幾乎隱入船艙的陰影之中。
他低垂著眼瞼,避開了景元那似乎不經意掃過的目光。
陌生的記憶碎片在腦海中翻騰,帶來陣陣刺痛與強烈的排斥感。
他不想與這位“故人”有任何多餘的糾葛,那些模糊而沉重的記憶,他寧願它們永遠沉寂。
此刻……以後的他,隻會是星穹列車的護衛丹恒。
艙室的空間因這位重量級人物和傷者的登臨而顯得稍顯擁擠,氣氛也變得更加微妙複雜。
角落的停雲顫巍巍的伸手;“傷者要緊,這次……就由小女子來駕駛吧。”
“停雲,立刻駕駛星槎,目標丹鼎司,全速前進。”
“是,將軍!”停雲立刻應聲。
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恭敬和一絲如釋重負。
……終於!
事情終於回到了她原本計劃的軌道!
她幾乎是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感動,重新坐回了那個久違的、屬於她的駕駛位。
指尖拂過熟悉又陌生的操作杆,一種“事情終於重回正軌了”的踏實感,以及“這群神經病終於消停了”的疲憊感油然而生。
她迅速啟動引擎,調轉船頭,動作流暢而專業。
……
星槎在停雲嫻熟的操控下,平穩而迅速地駛離了如同噩夢般的流雲渡。
景元抱著彥卿坐在角落,視線卻不時不經意的掃過丹恒。
三月七看著悻悻退居二線的賈昇還在揉脖子,但眼神時不時瞟向流雲渡的方向,一副“痛失兩百億”的肉疼模樣,忍不住小聲嘀咕:
“喂,賈昇,你至於嘛?賬戶裡明明那麼多信用點,怎麼還跟掉進錢眼裡似的。”
賈昇聞言,終於舍得把目光從集裝箱陰影處收了回來,揉了揉被星勒得生疼的脖子,臉上露出一種混合著“你不懂”和“我誌向遠大”的複雜表情。
他白了三月七一眼,手指在個人終端上飛快操作了幾下。
“你對我的格局一無所知。”他語氣滿是誠懇,“我對錢本身不感興趣,真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終端屏幕轉向三月七。
“但是!我非常想要這個!”
屏幕上,赫然展示著一艘星際飛船的立體投影。然而,這絕非尋常飛船,而是一艘龐大到令人窒息的殲星艦!
其最令人瞠目結舌之處在於——它厚重流線型的外裝甲,竟然通體由一種散發著溫潤金色琥珀打造而成。
艦體在虛擬光影中流轉著神性的輝光,像是凝固了星辰與時光。
而在這艘“神體琥珀殲星艦”投影的下方,跟著的一長串“9”,密密麻麻,如同天文數字的具象化。
“噗——”
三月七隻看了一眼,就覺得眼前一黑,無數個“9”像小星星一樣在眼前旋轉。
她下意識地掰著手指頭開始數:“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天呐!奪少?!”
接著她又眯著眼看了一陣……然後看到了一個本不該存在於殲星艦上,但確實十分眼熟的東西。
由更加凝練的神體琥珀作為基底,其中鑲嵌、熔鑄著一些奇怪的碎片……
下方介紹:由融合了神體琥珀與曾經阿哈炸碎的星穹列車車廂殘片打造。
賈昇得意地收回終端,眼神灼熱。
“這才是我想要的。為了它,多少信用點花的都值。”
 ??黑塔人偶瞥了一眼賈昇終端上那浮誇到離譜的殲星艦投影,又看了看他一臉“誌存高遠”的表情。
她小聲嘀咕了一句:“幼稚的收藏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