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聽聞天擊將軍飛霄酒量奇差無比,但萬萬沒想到,酒品竟然也是……如此彆具一格,豪放不羈。
這哪是喝酒?
這分明是開啟無差彆攻擊模式的開關,還是痛擊友軍的那種!
看著一招放倒自己徒弟後,擺開架勢、眼神銳利地掃視周圍、尋找下一個“敵人”的飛霄,景元認命地歎了口氣。
他揉了揉眉心,邁步上前,試圖控製住局麵。
總不能看著她把整個慶功宴現場的人都當沙包捶一遍。
“飛霄將軍,冷靜,是自己人……”
然而,醉鬼的邏輯是無法用常理揣度的。
飛霄此刻眼中,隻有“能動彈的”和“需要撂倒的”兩種存在。
景元的靠近,立刻被她判定為新的“威脅”。
飛霄此刻顯然已經徹底被酒精和戰鬥本能支配,看到景元靠近,想也沒想,低喝一聲,踏步近身,一記毫無花哨卻快如閃電的直拳直搗景元麵門。
拳風淩厲,甚至帶起了破空聲。
景元側身閃避,同時右手成掌,看似輕描淡寫地搭在飛霄的手腕上,順勢一引,想要化去她的力道。
然而飛霄的戰鬥經驗何其豐富,即使醉酒,身體的本能反應也快得驚人,或者說她的本能才更加可怕。
手腕被搭上的瞬間,她肘部一沉,變拳為爪,反手扣向景元的手腕,同時左腿如同鋼鞭般掃向景元的下盤。
攻勢連綿不絕,狠辣精準。
景元無奈,隻得鬆手後撤步,避開這淩厲的腿擊。
兩人就這樣在沙灘上你來我往,隻憑拳腳,戰在了一處。
飛霄的招式大開大合,充滿沙場悍將的霸道與直接,每一擊都勢大力沉,追求最快的擊倒。
而景元的動作則更顯沉穩飄逸,帶著一種舉重若輕的從容,往往在方寸之間化解危機,四兩撥千斤。
但醉酒的飛霄似乎完全不知疲倦為何物,攻勢一波猛過一波。
砰砰砰。
拳腳相交的悶響聲不絕於耳。
戰鬥的餘波開始不可避免地擴散開來。
一個被踢飛的燒烤架帶著未燃儘的炭火呼嘯著砸向遠處;一口滾燙的火鍋被景元閃避時帶倒,湯底和食材潑灑了一地。
幾個摞起來的盤子被飛霄一拳打出的氣浪震得飛起老高,劈裡啪啦地碎掉……
各種餐具、食材、炊具如同天女散花般在沙灘上亂飛。
“我媽知道你現在這麼勇嗎?拿著她小時候的樣子COS飛頭蠻咬阿哈?你這輩子彆想回去了。”
正薅著著黑塔人偶腦袋、試圖把她從阿哈的胳膊上薅下來的賈昇感覺到惡風襲來。
他微微偏頭,一個裝著麻醬和香菜葉的碗擦著他的耳朵飛了過去。
“哐當”一聲砸在後麵礁石上,摔得粉碎。
賈昇:“……”
他看著那邊打得飛沙走石、鍋碗瓢盆齊飛的兩人,又看了看還在阿哈手腕上掛著的人偶腦袋,再瞥了一眼漫天飛舞的餐具暗器……
賈昇又試圖薅了薅黑塔人偶的腦袋,結果紋絲不動,
丹恒、三月七、星也默默看了過來。
幾人目光交彙,瞬間達成共識。
撤!
沒有任何猶豫,幾人極其默契地、動作整齊劃一的搶救出一張相對完好的桌子和食材,後退了數十米躲在了一塊礁石後麵,徹底遠離了那片正在被兩位將軍重塑地貌的危險區域。
丹恒甚至順手把依舊躺平裝死的信使和白露也往後拖了拖。
三月七又從礁石後麵探出腦袋,手中的相機哢嚓哢嚓拍個不停。
終於……飛霄的酒勁似乎徹底上頭,一套淩厲的連環踢剛剛使出半套,動作突然一滯,眼神徹底渙散。
然後,她身體晃了晃,“咚”地一聲,再次直挺挺地倒在了沙灘上,甚至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徹底醉死過去了。
景元也鬆了口氣,揉了揉被飛霄痛擊好幾下、已經青紫的嘴角,看著這慘烈的現場,無奈地感歎。
“唉……還真是量小癮大,拆完就躺下。”
這位天擊將軍,喝醉後造成的破壞力,倒是比此前的絕滅大君幻朧還要厲害幾分。
今天這慶功宴,算是徹底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