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的另一邊。
巍峨骸骨鑄就的王座上,端坐著一位身披繁複綠金長裙、頭生彎曲犄角、麵容籠罩在薄紗後的“神使”。
祂,或者說她,正是驚魂未定的幻朧。
就在剛才,她渾身劇烈一顫,周身縈繞的氣息出現了紊亂了一瞬,險些維持不住偽裝的形態。
幻朧眼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和後怕,
魔性的旋律、刺眼的芭比粉……
奇恥大辱!簡直是亙古未有的奇恥大辱!
仙舟羅浮的那部分,不僅被挫敗,竟然還被那種詭異的模因汙染浸染得如此之深!
險些順著意識連接溯源汙染過來!
若非她當機立斷,以舍棄那部分力量為代價強行斬斷聯係,恐怕此刻她這部分也要被迫跟著那該死的旋律一起搖擺了!
一想到那個畫麵,幻朧就感覺自己的核心都在抽搐。
力量層麵的損失反在其次,更重要的是——那身死亡芭比粉女仆裝和魔性旋律帶來的精神創傷,似乎也殘留了一點點過來,讓她現在看到粉色都有點生理性不適。
“……歲陽粗口的星穹列車……歲陽粗口的仙舟……還有那歲陽粗口的模因病毒和黑塔!”
儘管內心翻湧著最惡毒的咒罵,但表麵上,她隻是微微蹙眉,流露出一絲符合“神使”身份的、接收到神諭後的肅穆與消耗過度的疲憊。
“神使大人?”
下方王座前,一名毛發油亮、肌肉虯結、佩戴著骨質獠牙飾品的步離人察覺到了神使的異常,立刻殷勤地匍匐上前,狼眼中充滿了敬畏與探詢。
“您……可是接收到了慈懷藥王的神諭?”
幻朧迅速壓下內心的翻江倒海和那點不自然的顫抖。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聲音恢複那種空靈威嚴、又帶著一絲悲憫。
論忽悠人,她可是專業的。
“嗯……”她拖長了音調,“慈懷藥王……的確降下了啟示。”
她目光掃過下方黑壓壓一片跪拜的、眼神狂熱的步離人狼群,心中迅速將損失轉化為新的陰謀。
“我感知到了……爾等被困在仙舟羅浮的英勇同胞,偉大的戰首——忽雷!”
她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煽動性的激情,“他正在囚籠中遭受非人的折磨,但他的意誌從未屈服,他仍在等待被解救!”
步離人群頓時發出一片低沉的、壓抑的狼嚎嗚咽聲,充滿了對同胞遭遇的憤怒與同情。
“藥王慈悲,不忍英雄蒙塵。祂指引我們,去解救我們的同胞,去奪回屬於步離人的榮耀!讓仙舟再次回想起,被‘都藍’支配的恐懼!步離人,將再次偉大!”
“嗷嗚——!!!”
“為了忽雷戰首!”
“為了都藍時代的榮耀!”
“讓仙舟佬付出代價!”
下方的步離人們瞬間沸騰了,發出震耳欲聾的狂熱嚎叫,巨大的聲浪幾乎要掀翻骸骨王庭的穹頂。
他們一個個狼眼通紅,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撲向仙舟。
幻朧端坐於王座之上,接受著步離人的朝拜,臉上仍舊掛著悲天憫人的微笑。
然而,在那份虛假的慈悲之下,是幾乎要溢出的冰冷與嘲弄。
一群愚蠢的野獸,正好用作報複仙舟、製造混亂與毀滅的先鋒炮灰。
至於那個忽雷……救不救得出來,關她什麼事?
她隻需要混亂和毀滅。
救他出來能掀起多大風浪?
她隻是想看看,這群瘋狗能把仙舟攪亂到什麼程度。
更重要的是……她需要一場足夠盛大的雙方彼此之間的毀滅與爭鬥,來抒發心中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