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裡甚至帶著一絲詭異的平靜。
“解了又如何?記憶已經留下,無法篡改,無法遺忘。這身顏色……這舞姿……已經被記錄,甚至可能已經被某些存在欣賞記錄過了。”
說話間,她甚至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癱得更舒服一點。
“已經無所謂了……就這樣吧……記憶終將歸於虛無……色彩不過是虛妄……
粉紅也罷,漆黑也好……並無區彆……讓我安靜地……在這裡發爛發臭……就這樣吧,累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賈昇:“……”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把擺爛說得如此清新脫俗且富有哲理。
就在他還想再勸兩句時——
車廂矮桌上的收音機,準時響起了《星際和平晚間播報》那熟悉而恢弘的開場音樂,莊嚴又帶著點公司特有的浮誇感。
音樂響起的瞬間,在車廂內所有人的注視下,隻見沙發上那攤粉色如同被按下了某個看不見的開關,猛地一個激靈。
信使動作僵硬卻異常迅捷起身翻下沙發。
然後,在《星際和平晚間播報》的BGM作為背景下——
信使緩步走到觀景車廂中央,一絲不苟、一板一眼地……
跳起了那段刻入她模因身軀中的、充滿了廣場舞氣息的魔性舞蹈。
旋轉、跳躍、伸展、鳳凰展翅……
隱隱有種“既然無法反抗,那就享受吧”的破罐破破摔的灑脫感。
甚至比上次被迫跳時還多了幾分奇異的熟練度和……真情實意?
動作標準,卡點精準,情緒穩定。
沒有掙紮,沒有絕望,隻有一種“罷了,就這樣吧”的平靜。
整個車廂鴉雀無聲,隻剩下樂聲和信使跳舞時衣料摩擦的細微聲響。
一段舞畢,音樂恰好進入間奏。
信使停下動作,微微喘了口氣,整理了一下裙擺。
然後如同完成每日任務般,又默默地、步履平穩地走回沙發邊,重新把自己摔進軟墊裡,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癱姿。
整個過程中,她的情緒沒有一絲波瀾,好似剛才隻是去倒了杯水那麼自然。
眾人:“……”
甚至,她似乎覺得單純的躺著已經不能滿足,於是調動起微弱的憶質,給自己凝聚了一條薄薄的毯子,從頭到腳蓋得嚴嚴實實。
然而,那毯子原本模擬的是星空圖案,卻在徹底蓋上的那一瞬間,顏色猛地一閃,眨眼間變成了與她那身蓬蓬裙彆無二致的、刺眼奪目的——
死亡芭比粉。
一個完美的、粉紅色的、安詳的?長方體,出現在了沙發上。
賈昇看著那坨粉色長方體,沉默了足足十秒鐘。
他抹了把臉,深吸一口氣,走到沙發邊,語氣沉重,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誠懇。
“大姐,算我求你了。還是讓我給你解了吧……”
那團粉色的毯子蠕動了一下,底下傳來信使悶悶的、卻異常平靜的聲音:“墊的那事反正我不會說出去的……你彆管我了,粉著吧……挺好的。”
聲音裡,竟然透出一股詭異的釋然和灑脫。
毯子的顏色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又變得更加耀眼了。
賈昇:“……”
他崩潰抱頭:“這不是在賄賂封口你的問題啊喂!是我的良心會痛的問題啊!雖然可能隻剩一點點了但它在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