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火官邸,王座大廳。
狂歡的喧囂如同被無形的手扼住咽喉,瞬間停滯。
冥火大公阿弗利特的怒火如同實質的烈焰,在王座周遭翻騰不休。
那個一刀破門的索要邀請函紫發女人,其武力深不可測。
緊接著又是這個從天而降、拍著灰塵的白毛小子,其登場方式更是囂張至極。
阿弗利特感覺自己身為冥火大公、永火官邸主人的威嚴正在被按在地上反複摩擦。
他正要起身將這兩個——不,現在是三個,包括那個飄進來的、一身刺眼粉色的奇怪女人,全部燒為灰燼時……
大廳角落,一名戴著裝飾有黑紫色大麗花太陽帽的少女,臉上帶著些許計劃得逞與置身事外的笑意。
這笑意在黃泉破門時達到頂峰,又在賈昇砸落時微微一僵。
她身形微微向後融於陰影,存在感迅速降低。
然而,當她看到緊隨賈昇之後出現的那個全身籠罩在死亡芭比粉、散發著詭異平和氣息的信使時。
她的動作不由得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錯愕與……不加掩飾的嫌棄。
那坨刺眼的芭比粉,實在太過挑戰審美正常人的底線了。
這顏色……讓她想起此前有關於“舞憶庭”的某段視頻。
她當時看得樂不可支,甚至還饒有興致地做了點評,認為這些憶者的經曆堪稱憶庭紀度最佳笑話。
並刻薄地表示若換成自己,寧願選擇被徹底格式化,也絕不容許如此汙穢的色彩和姿態玷汙自身。
她看著信使身上的顏色,眉頭越皺越深,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從心底升起。
就在這時,信使原本空洞、看破紅塵的目光,似乎被康士坦絲身上某種特殊的“頻率”所吸引。
她由憶質構成的模因身軀,對同類或類似的存在有著天然的感應。
信使臉上那種無欲無求的表情出現了細微的變化,她帶著點悲憫?的目光,緩緩轉向康士坦絲。
然後,在康士坦絲驟然變得驚恐的注視下,信使動了。
她如同一位執著的傳教士,又像一個找到了同類、迫不及待要分享“福音”的感染者,迅速地、無聲地飄向了康士坦絲。
康士坦絲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她想後退,想融入陰影,想不顧暴露直接化作憶質逃離此地——但太晚了。
信伸出了手,那隻手也同樣籠罩在可怕的芭比粉色的晚禮服中,輕輕地搭在了康士坦絲的肩膀上。
“不——!”
康士坦絲發出一聲短促而絕望的驚呼。
改變在接觸的一瞬間發生。
色彩如同最恐怖的瘟疫,以接觸點為中心,瘋狂地、迅猛地蔓延開來。
康士坦絲那身精心搭配的服飾,她太陽帽上那朵妖異的黑紫色大麗花……所有的一切,都在眨眼間被那死亡芭比粉徹底覆蓋、吞噬。
她整個人,瞬間變得和信使一模一樣,成了一個嶄新的、閃爍著飽和度極高的芭比粉的感染者。
康士坦絲:“……”
她低頭看著自己變得無比刺眼的衣服,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那不是害怕,而是極致的崩潰和無法接受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