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歌舞升平”——或者說,一片死亡芭比粉的狂熱浪潮中,星穹列車蠻橫地撞破了憶質結界。
半圓形的結界如同破碎的玻璃穹頂,化作點點粉色的光屑,紛紛揚揚落下,給這場荒誕的盛宴更添了幾分浪漫。
在列車廣播裡傳出帕姆氣急敗壞的尖叫聲和一陣明顯的扭打聲後,阿哈兔在與帕姆列車長關於“誰才是老司機”的激烈辯論中略遜一籌。
他被帕姆一記正義的飛踹禮貌的“請”出了駕駛室。
他在半空中完成了一套高難度、極具觀賞性的三百六十度接托馬斯回旋,最終以一個完美的、甚至帶點謝幕意味的姿態,穩穩落在了舞台中央。
恰好落在仍在翩翩起舞的星期日旁邊。
阿哈兔抬起毛茸茸的臉,紅寶石般的眼睛眯起,盯著半空中那顆如同粉色小太陽般瘋狂旋轉、播撒“福音”的迪斯科球。
他的三瓣嘴極其誇張地向兩邊咧開,露出了一個足以讓任何熟悉祂的存在頭皮發麻的、充滿了純粹歡愉的笑容。
緊接著,阿哈兔臉上露出了極其“驚恐”的表情,三瓣嘴張成了O形,用兩隻前爪捂住臉頰,尖聲叫道:
“不好!是模因病毒!好可怕的病毒!阿哈也被感染了!!我控製不住自己了!!”
話音未落,祂的後腿猛地一蹬,整隻兔如同上了發條般,隨著《希望有羽毛和翅膀》的旋律,跳起了一段融合了街舞、芭蕾轉圈、某種原始部落祭祀動作的混合,極其魔性且毫無章法的舞蹈。
動作之奔放,節奏之精準,感情之充沛,瞬間吸引了全場……至少是還能思考的那部分存在的目光。
VIP席上,躲在傘下的賈昇,從傘沿下默默注視著舞台上那隻蹦躂得正歡的兔子。
尤其是他那一身依舊雪白、在粉色海洋中格外紮眼的毛發,以及那雙眼睛裡幾乎要溢出來的“這樂子可真夠勁”的光芒。
賈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感染你個頭。這波我隻能給負分,能不能敬業一點?好歹把毛染個色啊喂。”
這樂子兔分明是戲癮大發,親自下場給這鍋亂燉再加一把火。
而舞台上,阿哈兔顯然不滿足於獨舞。
他一個滑步,溜到了正在絕望中試圖維持最後一絲體麵、動作僵硬的星期日身邊,一把拽住了他死亡芭比粉色的衣袖。
“這位粉色的帥哥!來嘛~共舞一曲~我帶你體驗歡愉的真諦!”
星期日:“?……等、等等!”
他根本來不及拒絕,就被阿哈兔拉扯著,跌跌撞撞地跳起了一段步伐混亂卻又莫名帶著強烈節奏感的探戈。
星期日試圖掙紮,但模因病毒帶來的舞動衝動與阿哈兔本身蘊含的歡愉命途力量混合在一起,讓他根本無法有效控製自己的身體。
他隻能被這隻白色的兔子帶著在舞台上滿場亂竄,臉上的表情從絕望茫然轉向了一種近乎麻木的呆滯,活像一隻被拎著脖子被迫到處拖行的粉色火烈鳥。
星期日腦後的粉色天環隨著動作晃出一圈圈同色的光暈,顯得格外……淒美。
就在這片混亂達到新高度時,結界外部,異變再起。
結界破碎帶來的空間擾動,終於讓外界感知到了演唱會現場的異常。
原本被結界屏蔽的求救信號如同決堤洪水般湧出。
僅僅片刻,場館上方的空間開始劇烈扭曲、波動。
下一秒,龐大的陰影籠罩了下方的粉色海洋。
家族的艦隊,完成了緊急躍遷,懸停於天際。
為首的艦船內,此次行動的負責人,一位麵容剛毅、身著家族製式禮服的中年男子,目光銳利地掃過下方一片狼藉的會場。
當他看清那片如同粉色海洋般布滿整個會場、還在隨著音樂微微晃動的人群……
尤其是舞台上那個穿著粉色禮服、被一隻兔子拉著跳探戈的星期日時,他沉默了許久。
他的眼角狠狠抽動了幾下,額頭有青筋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