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
她張了張嘴,似乎還想找借口,但在三月七充滿關切的目光注視下,最終頹然地低下了頭。
這邊的動靜也引起了車廂另一端丹恒和賈昇的注意。
丹恒目光掃過僵持的兩人,雖未開口,但眼神裡帶著一絲詢問。
賈昇則更是直接,停下了喂養寵物的動作,視線在星和三月七之間來回逡巡。
帕姆也停下了動作,圓溜溜的眼睛看了過來:“星乘客的房間怎麼了帕?”
隨後事情的發展便不受星的控製了。
在她泡完澡,渾身散發著三月七珍藏泡泡浴露的香甜氣息,神清氣爽地返回觀景車廂時,三月七和帕姆已經在車廂連接處等了她許久。
還沒等星開口,三月七已經不由分說地拉著她,朝著車廂後走去,臉上寫滿了“今天一定要揭開你房間的神秘麵紗”的堅定與好奇。
星的房間門前。
三月七看著麵前這扇與其他客房彆無二致的門,又看了看身邊眼神死灰、仿佛即將奔赴刑場的星,心中的好奇更盛。
“鑰匙?”三月七朝著星伸出手。
星磨磨蹭蹭地從口袋裡摸出房卡,動作慢得像是在放慢鏡頭。
三月七一把奪過房卡,“嘀”的一聲刷開了房門。
隨後三月七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映入眼簾的景象,讓自詡見多識廣的開拓少女也陷入了短暫的呆滯。
房間倒不能說亂,而是……非常“獨特”。
空蕩蕩的,幾乎沒有任何家具,隻有牆角堆著幾個看起來頗為結實的大紙箱,其中一個裡麵隨意鋪著幾件衣服,勉強能看出是個睡覺的地方。連張最基本的床都沒有。
三月七指著那幾個大紙箱,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聲音都拔高了幾分:“你平時……就睡這裡?!在這些紙箱子上?!”
在帕姆越來越嚴肅的目光和三月七連珠炮似的追問下,星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蔫頭耷腦地低下頭,像個等待審判的鵪鶉,聲音細若蚊蠅地坦白。
“經費我、我中飽私囊了……本來想著紙箱也不是不能睡,就把裝修經費……存了起來,後來……挪作他用了。”
三月七則是又氣又急,拽著星的胳膊:“你傻啊!再怎麼省也不能連張床都不買吧?!你到底把錢花在什麼地方了?難道是……被人騙了?”
星沉默了好久,臉頰突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泛紅,一直紅到了耳根。
她眼神躲閃,手指緊緊絞在一起,似乎在做什麼極其艱難的心理鬥爭。
最終,星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用幾乎隻有貼近她才能聽清的音量,含糊又飛快地嘟囔了一句:
“錢在前段時間……找信使……買了流螢在太一之夢裡的……夢……”
星的腦袋垂得更低了,幾乎要埋進胸口,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
三月七終於從巨大的信息衝擊中回過神,她看著星那副羞憤欲死的樣子,又看了看這空蕩蕩、連張床都沒有的房間,一時之間竟不知是該生氣還是該好笑。
她扶住額頭,長長地、深深地歎了口氣:“我該說你什麼好……你呀……”
帕姆也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小爪子插著腰,氣鼓鼓地跺著腳:“星乘客!這是嚴重違反列車守則的行為!而且!睡眠質量關係到開拓旅途的身心健康帕!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唉呀!”
帕姆感覺自己快要被這些不省心的乘客氣暈過去了。
他指著星,又指了指空蕩蕩的房間,最終憋出一句:“從今天起!直到你把房間按照標準布置好之前!你的經費由帕姆和全體乘客共同監管帕!不許再睡紙箱了!”
“……是。”
而關於星斥“巨資”換來的、屬於流螢的那些夢境究竟是何光景,恐怕隻有她和流螢,以及那位笑容意味深長的信使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