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晚霞染紅了天空,寒溪苑彆墅,家家戶戶亮起燈盞,空氣中彌漫著飯菜的香味。
黑色邁巴赫穩穩停下,季璟澤推開車門走下來,抬頭望著黑漆漆的窗口,皺了皺眉。
她不是信誓旦旦說要等他回來算賬的嗎?
推開門,一如往昔般的清冷氣息撲麵而來,整個彆墅似乎並未因喬雨曦的到來而增添不一樣的色彩,不知怎的,季璟澤竟有一瞬失神,心裡莫名空落落的。
屋子裡沒開燈,四周靜悄悄的,通往二樓的樓梯處似有人影,季璟澤頓時屏住了呼吸。
“喬雨曦?”他站在玄關處沒動,似是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在哪?”
許久沒有回應,季璟澤摸索著開了燈,望著呆坐在樓梯上的瘦削身影,他暗暗舒了口氣。
“在家為什麼不開燈?彆傻坐著發呆了,我預定了餐廳,為接下來能友好的生活在同一屋簷下,我想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司機還在外麵等著,你……哭過了?”
待在喬雨曦麵前站定,季璟澤眉頭緊鎖,無緣由的煩躁感再次縈繞心頭。
孫浩的建議不無道理,麵對沃貝集團岌岌可危的情況,季璟澤沒辦法分身收拾喬雨曦這邊的爛攤子,想不被牽製,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和喬雨曦通力合作。
無論誤會是否能消除,至少演演戲瞞過爺爺奶奶,也是有助於他全神貫注去工作的。
可心平氣和談判的前提,是有一個情緒穩定的對象,像喬雨曦這樣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鬨的脾氣,季璟澤也著實沒耐心和她周旋。
熾白的燈光下,喬雨曦麵色蒼白如紙,她雙眼紅腫,臉頰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
像是終於從自己的世界脫離出來,她緩緩抬起頭,定格在他臉上的雙眸竟像失了焦,異常空洞。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站起身,跺了跺微微發麻的雙腳,唇畔勾勒出一抹嘲諷笑意。
“季總不是一直想井水不犯河水嗎?今日怕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這恩澤我受不起。”
“喬雨曦,你能不能彆總無理取鬨?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你要是願意談,就把臉洗乾淨跟我走,不願意我也不強求,但彆哭喪著臉在我麵前晃來晃去,我最討厭你這副模樣。”
“我什麼樣子是你不討厭的?準確來說,是我的存在就讓你心生厭惡吧?”
“我不知道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我很累,沒時間陪你玩過家家的遊戲。”
不願再多看喬雨曦一眼,強壓著心底的怒火,季璟澤繞開她,打算上樓去透透氣。
他不求她理解他,更不會主動退讓她,但若天天麵對這樣的她,恐怕他早晚會瘋。
一隻腳才剛踏上樓梯,季璟澤手腕處一緊,喬雨曦竟牢牢抓著他的手,帶著他快速往樓上走,她微涼的指尖似透著不甘,他甚至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帶到了次臥門前。
次臥房門虛掩著,但遮擋不住一室的淩亂,季璟澤甩開喬雨曦的手,大步走了進去。
床頭櫃抽屜呈拉開的狀態,明顯被翻動過,木質地桌上雜亂的堆著幾張稿紙,單人床上胡亂扔著幾張老照片,腳邊淺色係的地毯上,更是沾上了打翻的咖啡漬和蛋糕上的奶油。
“季璟澤,我也一直很討厭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你想要的答案,我現在就給你。”喬雨曦抓起一張設計稿,聲音略帶哽咽,“星河的設計原稿,為什麼會在你手裡?”
稿紙一角被她捏的微微發皺,他抬起手,卻又像怕稿紙被撕毀般無力垂下,苦澀一笑。
喬雨曦的無名火,正來源自她手中星河的設計原稿,而星河,此刻就戴在她脖頸間。
季璟澤眼眸微黯,沉聲道:“未經他人允許,亂翻他人物品,喬雨曦,這就是你的教養嗎?識相的話,就趕緊把我母親留給我的東西放下,彆逼我將你趕出去。”
“不想被我看到,就不要亂放,次臥是我的房間,我有權整理一切。”喬雨曦深吸一口氣,“況且這份手稿是我媽媽畫的,你把它藏在這裡,又是在害怕什麼?”
“星河是你母親抄襲的作品,此事人儘皆知,彆再做無用的掙紮了。”
“你胡說!稿紙左下角的鋼印沒燒乾淨,那分明就是我媽媽工作室的記號!季璟澤,你為保季家一世清白,竟顛倒黑白,還妄圖藏匿證據,我定要揭發你的陰謀!”
“我看你是神誌不清了,想替你母親正名,也沒必要憑空捏造事實吧?”季璟澤森冷一笑,邊說邊撿起散落的稿紙和照片,目光漸漸柔和,“這是我母親最驕傲的作品,直到臨終前她仍念著……”
喬雨曦失控打斷:“你連她臨終前想說什麼都不清楚,就這麼急著把臟水潑給我媽媽?”
“我不願深入討論你母親究竟是怎樣的人,但我有義務守護我母親的遺物,請還給我。”
最後四個字,鏗鏘有力,季璟澤麵無表情的朝她伸出手,身心前所未有的疲倦。
“你以為你在守護什麼?你守的就是個謊言!”喬雨曦舉起稿紙,手微微發抖,“你是汙蔑我媽媽的幫凶,我不會讓證據繼續被掩埋。”
他渾然不覺事情嚴重性的態度,徹底摧毀了她對真相的期待。
或許他並沒有刻意藏這份手稿,或許他也很無辜,但他珍藏的,卻是她尋覓的關鍵線索。
喬雨曦到現在仍清晰記得幼時,因父母吵架,她害怕的躲在衣櫃裡,聽見母親打電話哭訴:“我也不想的……那是我熬了三十多個通宵的成果啊……可我現在是剽竊者……”
所有人都說是母親犯了錯,隻有喬雨曦始終沒放棄查明真相,直到這份手稿的出現,才讓她更加確信,答案,就隱藏在兩個家族的拉扯之中。
許是徹底失去了耐心,季璟澤沉著臉,忽視掉喬雨曦的存在,開始整理房間裡的物品。
他的房間素來乾淨整潔,況且他最討厭彆人擅作主張動他的東西,既然爭執不出結果,他也沒必要和她浪費時間,或許他是該找個時機,把包括她在內的垃圾,統統清理出去了。
彎腰抓起地桌上裝有草莓蛋糕的紙盒,季璟澤指尖微微一頓,眼眸瞬間黯淡無光。
可下一秒,伴著一聲悶響,他竟若無其事的將包裝完好的蛋糕,扔進了垃圾桶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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