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在一番心理鬥爭之後,季璟澤終是端著早餐敲響了客臥的門。
當初端架子時有多高傲,此刻要給台階下就有多尷尬。
聽到屋內喬雨曦的應聲,季璟澤幾乎毫不遲疑推門而入。
窗簾緊緊拉著,屋內光線昏暗。
喬雨曦揉著惺忪的睡眼,顯然是被打攪了美夢。
他腳步匆匆逼近,將手裡的東西放在床頭櫃上,便繞到窗前刷的一下拉開了窗簾。
窗外的陽光毫不吝嗇的灑落進來,她這才看清,來人是季璟澤。
心猛的一沉,喬雨曦頓時睡意全無,掙紮著便想要坐起來。
幸好季璟澤眼疾手快,忙上前按住了她,隨後輕輕搖了搖頭。
“沒想到你還睡著,打擾你休息了,你躺著彆動,我是來給你送早餐的。”
困惑的眨了眨眼睛,喬雨曦躺著沒動,腦子裡一片空白。
他說的每個字她都聽得懂,可連成句子一起說出來,她又好像聽不懂了。
季璟澤儼然一副主人的樣子,拉過椅子在床邊坐下,望向她的雙眸帶著些許關切。
喬雨曦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聲音似哽在喉嚨裡:“季璟澤,你……你……”
“要不我先扶你坐起來喝點水?”季璟澤嗓音沉靜,“我知道你有很多話想問我,你不用太緊張,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我隻是……”
就像是破舊的收音機突然卡了殼,季璟澤頓了頓,終究是沒繼續說下去。
他的突然出現,本就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他確實找不到合適的借口。
火候還不到,那些堵在心口的話,他總覺得有點難以開口。
喬雨曦像是完全忽視了季璟澤的存在,她雙手撐在床上,竟是麵無表情的坐了起來。
季璟澤蹭一下站起身,忙不迭拿過枕頭墊在她身後,動作透著些許慌亂。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喬雨曦靠坐在床頭,不疾不徐的端起床頭櫃上的水杯,試圖掩飾自己的狼狽。
季璟澤重新在椅子上坐好,望著她平靜的像不起一絲波瀾的麵龐,心情五味雜陳。
“我昨天半夜回來的,你不是說你借宿在朋友家嗎?”
喬雨曦移開視線,聲音悶悶的:“我朋友今天家裡有客人,我留宿在那不合適,不過傍晚她就會來接我回去,你還是離我遠點吧,以免我把病氣過給你。”
“你感冒了?”季璟澤端詳著喬雨曦,“氣色還算不錯,我看你不像個病號。”
“咳咳,我是有點感冒,還有點低燒,一直吃藥調理著,現在應該好多了。”
“好多了為什麼要請一個月的假?”
“那個……醫生說我體質太弱,我……”
“腰還疼的厲害嗎?”
季璟澤突然發問,讓喬雨曦立時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他居然都知道了?
程韶陽是不可能私下去和季璟澤溝通的,可除了程韶陽,似乎也沒人知道她的腰傷。
按常理,他不應該知曉她的情況。
而她也實在想不出,她到底露出了什麼破綻。
迎著喬雨曦探尋的目光,季璟澤低垂眼瞼,不由得輕笑出聲。
“彆這樣看著我,什麼事都瞞不過我的眼睛,還不打算跟我說實話嗎?”
喬雨曦尷尬的笑了笑:“季總明察秋毫,既然瞞不住,那我也隻好承認了。”
“傷是怎麼弄的,現在情況如何,醫生怎麼說的,你最好全都告知我。”
“季總不會連員工的日常生活都要事無巨細的打聽吧?”
“我不是以你上級的身份在問話,喬雨曦,你傷的這麼嚴重,為什麼要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