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瞬間紅了,鼻子陣陣發酸,喬雨曦就像根木樁,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她背脊挺得筆直,極力掩飾著眼神中的慌亂,聲音微微發顫,卻顯得理直氣壯。
“那協議是你和我當著律師的麵簽的字,具有法律效力,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
“你簽字的時候有沒有認真閱讀條款?”季璟澤皺了皺眉,“上麵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本協議的最終解釋權在我這裡,協議隨時可解除,隻不過,我需要支付賠償金。”
賠償金額隨著時間推移在遞減,幾十萬塊,對季璟澤來說,無關痛癢。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醒來時還想著挽留她,可吵著吵著就變了味。
喬雨柔和喬雨曦糾纏在心間,就像天使和惡魔,他愛上了天使,卻誤以為對惡魔動了心。
喬雨曦愈發崩潰的情緒,加深了季璟澤心中的猜測。
她的逃避,被他默認為心虛。
“你是認真的嗎?”強忍著淚,喬雨曦聲音哽咽,“我對你來說究竟算什麼?”
心好像被什麼東西撕裂,疼的季璟澤快要不能呼吸,可說出來的話,依然冷血無情。
“為防止意外,東西我早都準備好了,我們現在應該簽的,是離婚協議書。”
拉開床頭櫃抽屜,季璟澤不慌不忙的抽出一個文件袋,拿出了裡麵的文件。
第一份是簽好字按了手印的五年協議,他草草翻看了一遍,眼中浮現出輕蔑神色。
而後他嘲諷的勾了勾唇,頃刻間將協議撕得粉碎,像是發了狠,揚起手用力朝她站的方向丟了過去。
最可怕的情緒不是大吵大鬨,更不是大吼大叫,而是平靜外表下已抓狂的內心。
他付出了那麼多努力,傾注了那麼多感情,可到頭來,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怨不著她,因為是他先動了心,是他不能明辨是否,愛上了錯的人。
原來他的直覺沒有錯,她處心積慮的潛伏在季家,就是為掩蓋陳怡如所犯的罪證。
紙片四散飛舞,如片片打著旋落下的雪花,喬雨曦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初冬的夜。
眼淚不受控製的往下掉,順著臉頰滴落在手背上,涼意自心底蔓延至全身。
喬雨曦連連後退,苦笑著搖了搖頭,“你一定是瘋了,季璟澤,你有證據嗎?”
“證據?雨柔的話就是最好的證據!”季璟澤上前一步,猛然抓住喬雨曦的肩,用力晃了晃,“你母親不僅是個抄襲者,更是為自身利益,勾結外人,陷害我父母的惡魔!”
喬雨曦偏開頭,唇角微微翕動,想要說些什麼,卻根本來不及。
“你以為你能把這個秘密藏一輩子嗎?我花了這麼多年尋找的真相,原來近在眼前!喬雨曦,你母親就是個殺人凶手,我一定會抓到證據,我不會讓我父母不明不白含冤而死!”
喬雨柔的出現,無疑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季璟澤的情緒,也因此徹底崩潰。
工作的壓力,喬雨曦的隱瞞和離心,季玥的感情,再加上對父母的執念,樁樁件件,幾乎壓得他透不過氣。
他需要一個宣泄情緒的出口,可她偏偏在這時往槍口上撞。
被情緒操控的他,甚至已意識不到,自己為什麼要和她起爭執了。
他心中隻有仇恨,隻有不甘,愛和理智,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
“不可能!”頭搖的像撥浪鼓,喬雨曦的喊聲撕心裂肺,“我媽媽不是那樣的人!她沒有抄襲,沒有傷害任何人,害死林阿姨,對她有什麼好處?!”
“你的狡辯蒼白無力,抄襲是大家公認的事實,你拿不出證據為她證明清白,不是嗎?”
“你也拿不出證據證明我媽媽和這場車禍有關聯,沒準還是你們本家自導自演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