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靜悄。
管家第三次進去,將洗好的水果放在韓湛跟前的茶幾上,就看見阿修從側門踉蹌著步伐小跑進來。它的腿還是沒好,即使先生為它請了多名獸醫。不過,自從太太住進彆墅,它極端的心理有被扭轉,變得開朗起來了。
不亂咬人。
不仇視凶人。
彆墅的傭人們也能試探著給它送餐了。
“做什麼?”韓湛低頭看它。
“汪!”
他順著它示意的方向看去,見到了那本童話故事書。韓湛:“這幼稚的東西我不會講,隻有時音會這麼慣著你。”
阿修瞪了他一眼。
咬住書籍站起身就往外頭跑了。
站在旁邊的管家心疼地看了眼跑遠的阿修,歎氣地搖了搖頭。先生今天確實是腦子不好,家裡的狗來了都要被他踹一腳。
……
獸醫館位於老城區。
屋宅破舊。
青石巷也有著厚厚的苔蘚。
時音按照導航抵達了白雲中路589號,將車子停靠在劃線的臨停區域,提著包撐著傘徐徐往巷子裡走。這邊人挺多,大雪的天氣來往都是行人。
走了一段距離。
從一所醫院大門口路過,時音才知道人多的原因。這地方竟然有家專治心臟方麵的醫院,以前倒是沒聽說過。
她沒多看。
徑直走向自己的目的地。
獸醫官的生意挺好,一眼望過去都是中華田園犬。有幾隻耷拉著腦袋在打吊針,有幾隻腿腳不健全的做了手術,纏著紗布,乖巧地待在籠子裡。有人朝它們靠近,雖然不認識,狗子們也會咧著嘴搖動小尾巴。
“時小姐嗎?”學徒走過來問。
“是我。”
“您進來吧,帶了愛寵的病曆本嗎?”
“帶了。”
時音跟著他進了簾子後方的房間,將病曆本和之前阿修拍攝的CT片一並拿出來,遞給剛給另一隻被車撞得隻剩兩條前腿的小土狗打完消炎針的醫生。
對方接了過來。
仔細看了好幾眼CT片。
“軍犬?”
“是。”
“這後腿被子彈擊穿,及時診治應該是能痊愈的。”
“我先生在戰爭後的廢墟裡撿到的他,他是被拋棄的犧牲品。當時就送他去治療,他不配合,攻擊性太強,醫生也沒辦法,就這麼耽擱了。”
“這是心理疾病。”
動物也會抑鬱。
尤其是這種曾經經過嚴格訓練的軍犬,在它們心裡,自己不是狗,而是與千萬萬特種兵一起並肩作戰保衛祖國的軍人。
受了傷就被拋棄。
任由它在廢墟裡自生自滅。
之後又因為無法正常奔跑的腳,產生巨大的心理落差,從而導致精神抑鬱。醫生將病曆本還給時音,道:“這腿可以治,而且能痊愈。但是有個前提,送來獸醫館的時候,它必須是心理健全的,不然就算動了手術,它也不願意長時間躺著靜養。”
“我可以做到。”
“安撫受傷的軍犬沒那麼容易。”
“一天不行就十天,十天不行就百天,總會行的。”時音說。
她離開了醫館。
走的時候獸醫跟她說,最遲三個月。在這個時間段裡把狗子帶來,做了手術,痊愈的可能性更高。時音已經取得了他的信賴,她自認可以走進他的心。在互相尊重的基礎上,給予他溫暖與關愛。就算他心理防線再深,也會逐漸心軟,慢慢接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