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八是上班高峰期。
高架橋擁堵。
時音有點分神,在出口處降了車速,招來後方司機的不滿,鳴了好幾聲笛。她反應過來,踩下油門下了湘府高架。
她自認每一步都走得謹慎。
不露破綻。
韓湛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他是疑心Friend咖啡館的相遇,還是半年前八大家族晚宴的畫麵?今早那樣試探,是在提醒,還是警告?
時音從未看輕韓湛。
在頂級豪門裡長大的人,沒有善茬,也絕不會是外界傳聞的庸才。領證之後多日接觸,證實了她的猜測,他的確有著偽裝。
若他成為她的敵人。
未來的路就會變得異常艱難。
時音望著前方的路況,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握緊。好幾番下來,掌心爬上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既然他懷疑她了,那她必須得加快上位的進程。時音果斷拿起手機,給聯係人孟希發了一條短信。
……
幾天後。
時氏大廈。
李秘書敲響辦公室的門,恭敬道:“二小姐,時董請您去一趟會議室,有事商量。”
從電梯裡出來,時音迎麵撞上幾個忐忑不安的員工。她看了他們一眼,而後隨著李秘書進入會議室。門剛打開,裡頭時父的怒聲便砸了過來。
滿地都是文件紙張。
幾位經理低緊了腦袋不敢吭聲。
不遠處的孟希更是癱坐在地板上,滿臉淚痕,還在哀求著:“對不起時董,我不是有意折損公司的利益。實在是大小姐的命令我不敢不從,我獨自京漂,家裡還有個生著病的父親,求您彆報警,給我一條生路。”
時音環視了一圈,徑直走向中央位置的時父:“爸,怎麼了?”
男人不語。
氣得坐都坐不穩。
李秘書這時走了過來,解釋道:“二小姐,您這幾日應總統太太的邀約去了總統府,閉關給總統夫婦設計中式禮服,所以不清楚這件事。”
“您在新春項目裡設計的那套改良款中山裝,公司已經陸續交貨。今日時董派人檢查,發現即將交付出去的好幾套衣服有問題。”
“不僅沒按照您的原稿進行製作,還采用了廉價的布料和刺繡工藝。這衣服若是真的交到買家手裡,咱們時氏的名聲就全毀了。”
“罪魁禍首就是新上任不久的設計部副總監孟希,她趁您不在公司,更換原稿,夥同產品部的經理謝秋一起造假。”
被點名。
站在一旁的謝秋立馬腿軟跪下了。
怕得渾身發抖。
李秘書睨了他一眼,冷哼:“時董打算報警,將這兩人抓獲。但是,公關部的團隊說這樣不行。一旦報警,時氏采用劣質布料等負麵消息就會傳出。您是主創設計師,時董就請您過來,想聽聽您的想法。”
會議室還有幾名股東。
大家都心知肚明,時父這樣拖著,不過是想為最大的幕後凶手時青禾脫罪。追根究底,孟希是時青禾的跟班,產品部經理謝秋是時青禾提拔的。
就算時青禾劣跡斑斑。
時父還是偏袒。
對於這一點,時音比誰都清楚,因為她就是在這種偏心的環境下生活了二十二年。時音還是那副乖巧的樣子,看著父親,說:“爸,公關部說的在理,咱們不能報警。但也不能就這樣饒過他們,否則日後人人效仿,公司就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