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家嫌她命格帶晦氣,早在她年少的時候就把她的戶口遷了出去。她是戶主,戶口本上就她一個人。”
在民政局登記的時候韓湛多瞥了一眼。
細心注意到了這一點。
韓湛挑眉:“等遷移手續辦完,我老婆是戶主,我就是她戶口本有且僅有的第二頁。”
電話線是機械冰冷的。
即便如此。
陸承都清晰地聽見了電話那頭韓二的聲音裡的笑意,足以看出他心底的悅色,他很期待與時音組成家庭,成為彼此的依靠。
以前他不這樣的。
不管韓氏夫婦怎麼薄待他,他還是待在韓家,逢年過節依然儘孝,買著貴重的禮品去送。這一點陸承也不太清楚原因,隻偶然一次聽韓湛說起,白女士原本可以有個幸福的人生,因為他的出生,沒有了。
因此。
他做著白女士的兒子。
就算不被待見,不受喜歡,也沒想過要退出韓家。
現在他改主意了,不做韓氏夫婦的二兒子,韓征的親弟弟,韓氏的二少爺,而是要遷到時音戶口本上,做時先生。
作為多年摯友,陸承支持他每一個決定,但還是多嘴問了句:“戶口從韓家遷出去,就很難再遷回來。一旦做了決定,以後你就隻有這個姓氏還是‘韓’這個字兒,跟京城韓家沒有關係了。”
韓二表示:“要不是時湛聽起來拗口,我連姓都去改掉。”
陸承:“……”
“你就這麼喜歡時音啊?”
“我老婆,我不喜歡她,讓給你喜歡?”
“神經。”陸承罵他。
“等我的戶口遷完,我就去韓宅把韓叔的終身契約合同拿到手,將他的戶口也從韓家遷到我老婆名下,這樣就是一家三口。”
“狗呢?”
“有勞提醒,一家四口。”
陸承笑了,笑聲過後又沒忍住多說了句:“你拖家帶口遷入時音名下,沒想過萬一有一天,她不要你了,你怎麼辦?”
“胡扯。”
“假設呢?”
“不存在這種假設。”韓湛語氣堅定,一字一句清楚告訴他:“她親口告訴過我,她心裡沒有宋某的位置,已經把他摘得乾乾淨淨。她眼裡隻有我,在外維護我,在家關心我,我身上的東西,大到外套,小到袖口,都是她親自買的。我們會有很好的未來,美滿的家庭。”
電話那頭的陸承還想再說句什麼。
不忍打碎好友的美夢。
攪亂他的好心情。
猶豫了半晌,終究還是沒把反駁的話說出口。
當局者迷,陸承作為旁觀者,真的沒感覺到時音有多喜歡韓湛,頂多是契約夫妻間儘職儘責的義務,以及她細致溫柔的性格。如果換一個人結婚,那人不是韓湛,她也會體貼對方。無關感情,隻因她本身就是個很好的人。
陸承換了個話題,延續他的喜悅:“求婚場地選好了沒?”
“定在沁園春中餐廳。”
“有什麼說法?”
“我和她第一次合影的地方。”
“戒指也挑好了?”
“沒。”提起這個韓湛有點煩惱,最近看了無數家珠寶品牌店的婚戒,看這一對覺得不錯,下一對也還可以,但又覺得時音配得上更好的,便一直在選。
陸承笑他,開始胡說八道:“你乾脆全買下來得了,每年跟時音求一次婚,每次都能用上一對新婚戒。這樣就不用考慮哪對更好,因為全都是她的。”
電話那頭安靜了數秒鐘。
久久沒聽見回聲,陸承木了,就在他要說自己是在開玩笑,讓那廝彆當真的時候,韓湛先一步開了口:“有道理。”
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