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把自己弄傷了?”墨莉低聲質問。
“沒有。”
“那為什麼不讓我看?”
時音沉默。
她不想回答或是找不到合適借口的時候就會閉口不言,墨莉了解,所以加重了點聲音詢問:“什麼時候的事?韓二知道嗎?”
“今天是來聚餐的,這些事不提了。他不知道,也沒有必要讓他知道。”不給墨莉說話的機會,時音偏頭看她,一字一句清晰道:“小茉莉,不許過度插手我和韓湛的事。”
墨莉哦了聲。
哼哼聳肩。
大步邁進了房門。
換了拖鞋率先獨自去了客廳,剛走進去,眼睛裡映入某到瘦高頎長的身影,聽見對方寵溺的聲音:“老婆,你可算回來了,出門上班大半天,我在家裡想你想得——”
韓湛轉身。
見到的人並不是時音。
男人黑眸中的溫柔頓時被客氣的冷漠所取代,他揚了一下唇,禮貌打招呼:“除了那架貴妃椅,其餘的墨小姐請隨意。”
墨莉眉心跳了跳。
說實話。
圈子裡到處都是有關韓湛的傳聞,但親眼見過他的人少之又少。就像她墨莉,今天也是頭一次見到他。
確實長了雙看電線杆都深情的桃花眼。
可這眼睛,也不是對著誰都含情。看向她,就是上流階層裡大家普遍的官腔客套,甚至帶有點骨子裡的冷峻。
就在這時,後方傳來腳步聲。
墨莉最先去看的不是從後頭來的時音,而是先注意到從遠處落地窗箭步走過來的韓湛,尤其是他那瞬間冰雪融化的神情,滿心滿眼都裝著剛進客廳的人。
肉眼可見的轉變。
太令人驚訝。
以至於墨莉扭過身子看過去,就看見韓湛握住了時音的手,說話黏糊糊的:“老婆,韓叔說晚餐會遲一點。所以準備了一些燒烤食材,等會兒你可以和你好朋友去院子裡BBQ.”
“知道了。”
“老婆,早上的麵條吃完了嗎?”
“麵條有點多,吃了一半吃不下了。但是,那個煎得很好看的荷包蛋我吃完了,撒在上麵的黑芝麻也吃了。”
“好厲害啊老婆。”
“以後不要給我……不要讓傭人去給我送餐了,太麻煩了。時氏樓下有許多飯店,我讓助理去買就好。”
“外麵的飯菜沒有家裡的營養。”
“可是——”
“老婆,你從米蘭回來瘦了兩三斤,本來身上就沒什麼肉,現在臉上的嬰兒肥好像都快瘦沒了。我們倆出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虐待你。為了我的名聲,還是讓傭人給你送飯好不好?”
時音無聲瞥了他一眼。
傭人。
明明是他自己去送的。
那顆因他劇烈跳動的心,好不容易去了米蘭半個月壓製了下來,時音不想再繼續做噩夢,疼痛纏身無法自抑。她這個人又最怕欠人情,得到點好就想加倍報答,他對她做得越多,她就越是愧疚,自責不已。
有時候她也恨自己。
為什麼會生病?
吃了這麼多藥為什麼還是好不起來?
如果沒有這怎麼也擺脫不了的精神夢魘,她也許可以像普通人一樣收獲幸福。有一副健康的軀體,一位契合的伴侶,一個能遮風擋雨的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