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還是能聽見我說話的啊。”
“……”時音不語。
韓湛直起身,就著抱她的姿勢,握住了她微涼的手。他帶著她往亮著燈的家門口走,邊走邊說:“花圃裡的雛菊開得不夠旺盛。”
“開得很多了。”時音抬頭。
“哪個顏色多?”
“黃色吧。”
“還是紅色的好看,過幾天讓韓叔買點玫瑰花的種子。”韓湛側眸看她,問:“老婆,你喜歡什麼品種的玫瑰?”
“我都可以。”
“必須說幾個品種。”
“……白荔枝和傳奇紅玫瑰吧。”
“這才對嘛。”韓湛教她,“這是在咱們自己家裡,你是女主人,怎麼能隨便呢?屋子大到裝修,小到鮮花擺件,都得經過你的同意,沾染上你的痕跡。”
時音沒說話。
隻抬頭。
見到光影中他好看的臉。
心臟怦然跳動的同時也揪緊了幾下,不適感令她下意識退縮,本能要抽回自己的手。奈何韓湛握得緊,怎麼都不願意放。
……
寂靜的主臥隻開著一盞淺黃的睡眠燈。
時音窩在貴妃椅沙發上。
沒有睡意。
望著窗外的夜空發呆。
手機震動亮屏,突如其來的光線刺得時音遮了一下眼睛。她回過神,拿起手機,看向墨莉發來的微信:“音音,韓湛的律師撤掉了對我名下公司的訴狀,是你在中間做了說客,讓他放我一馬的嘛?”
“不是我。”
“那就是韓湛看在你的麵子,高抬了貴手?愛屋及烏,我懂了。”
時音沒說話。
眼睛又過了一遍‘愛屋及烏’四個字。
“說真的,今天去了趟北山彆墅,跟韓少接觸之後,我非常愧疚,因曾經管教不好公司底下的員工造了韓二的謠言而良心劇痛。”
“他對我態度不好也不壞,就是圈子裡統一的那種客氣腔調。這恰好說明他不是個花心的人,也不是娛樂新聞裡說的那種看見美女就往上撲,隻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紈絝子弟。但凡他有點好色,都不會對我這種大美女無動於衷。”
時音:“……”
“啥意思?我不是大美女?”
“你是。”
“韓湛人壞,是個大色批?”
“他不是。”
墨莉發了個嘻嘻笑的表情,又認真說:“我知道你怕二次走錯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可是,沒給韓湛機會就判了他死刑,好像也有點不公平。作為旁觀者,我覺得他真的在乎你。他會關心你飯吃得多不多,最近是不是瘦了,比聿執好多了。”
時音沒回這條信息。
手機屏的白光映照在她臉上,思緒遊離之際,腦海裡又浮現出先前做過的噩夢。後背驀地發涼,纖細的手指蜷起。
她猛地回過神。
環顧四周,目光依次掃過壁爐、剪紙窗花和懶羊羊圖案的各種小擺件。
時音深吸了幾口氣,壓製住心底湧起的抗拒和恐懼。
前些日子去米蘭,她聽榮醫生的話,去了趟遊樂場,當晚回到酒店,睡眠並沒有改善。她再次翻出那條帖子,才發現內容是唬人的。
根本沒有刺激性項目能治病這說法。
都是心理慰藉。
她之所以能感覺到效果,是因為跟她結伴去遊樂場的人,是韓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