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女士的頭愈發痛了。
見她再次揉捏太陽穴,管家連忙走去高櫃前,取出裡頭一隻精巧陶瓷藥瓶,倒了好幾下,最後一顆藥丸掉了出來。
他快步折返。
將手裡的藥遞到白女士手邊,又給她遞了杯水。
服下三五分鐘後,婦人臉上的疼痛神色褪去了不少,人也舒服了許多。管家鬆了口氣,餘光瞥向高櫃,看了眼那空了的藥瓶。
這藥很稀有。
據說是十幾種中草藥製成的。
尋到這些藥就很困難,製作工藝也很複雜,市麵上幾乎沒有中醫館接這個單。不知道韓湛是怎麼做到的,又是尋到稀有藥,又是找到會做的老中醫,每個月的月初,他都會親自送一瓶做好的藥丸來韓宅。
這個月的藥沒了。
韓湛也沒來。
他在醫院裡陪護生病的時音,似乎將白女士拋到腦後。
管家將視線收回來,又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婦人,試探地問:“太太,這周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就辦婚禮了。要不您親自給他送張請柬,得到您的一個好眼神,他就會很開心,估計就巴巴地回來向您道歉了。”
怎麼說也是親兒子。
太太就算偏愛大少爺,心裡也還是有二少爺的位置。
鬨掰後的這些天管家都看在眼裡,白女士這樣心煩,除了擔憂大少爺的項目,其餘的便是有關二少爺。她總是不經意地路過牆角的合照,視線停留在小韓湛身上。
白婉清沒說話。
抿唇沉默的過程中,她的目光被管家帶走,落到遠處高櫃的藥瓶上。白女士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退了半步,鬆口道:“你給韓湛打電話。”
管家應著。
箭步走向茶幾,用老式的複古座機撥了韓湛的號碼,開了免提。響鈴了二十幾秒鐘,對方遲遲沒有接。換做之前,隻要是韓宅打過去的電話,他都是秒接的。
今天怎麼這麼久?
半分鐘了。
就在管家以為電話要被係統自動掛斷之際,那頭的人接了。管家率先開口,恭敬喊了聲二少爺,留意著不遠處婦人的神色,見她沒有不悅,才繼續喊:“二少爺,您吃晚餐了嗎?這幾天京城下雨,夜裡涼,您加衣服了嗎?”
沒人回複。
電話線很安靜。
管家低頭看了眼座機上的屏幕,確定這是在通話中,才又打起精神,用著好語氣說:“二少爺,太太今天做了您喜歡吃的雪花糕呢,我差人送一盒去醫院給您吧?二少爺?您在聽嗎?”
“你是?”
那頭傳來一道女聲。
問了這麼一句。
管家下意識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白女士,見婦人冷下的眉眼,便知道自己猜測沒錯,電話那邊剛說話的人是時音。
“二少奶奶晚上好,我是韓宅的管家。”
“有事?”
“聽說您醒了,太太讓我打個電話問候一下,看您身體如何了。”
“短時間內死不了。”
“二少奶奶您真會開玩笑。”
“沒其他事我掛了。”
“等等。”管家連忙喊住她,態度極好:“這周五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在京都酒店辦婚禮,太太特意讓我知會您和二少爺,邀請您二位來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