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過頭。
餘光落在胳膊那藥創口貼上。
她凝著那些新舊疤痕良久,從前總覺得這些傷醜陋,見不得人,遮遮掩掩,想把它藏得深一點,再深一點。
“小妹,你的銀耳羹好了。”
老板走過來。
將打包好的粥放在她麵前。
“多少錢?”
“八塊。”
時音掃了桌上的二維碼,提著餐盒離開了粥鋪。她穿過擁擠的過道,走出店門,進入人來人往的青石小巷裡。
店裡的老板忙著煮粥。
顧客忙著吃飯。
沒有人會去留意一個陌生人手上的傷疤。
就算被人瞧見,也不會有冷眼和排斥,更不會有譏諷的語言。時音伸手摸了摸胳膊上那小小的創口貼,緊皺的眉眼逐漸鬆弛,落在身上的日光變得柔和,不再有刺疼感。
與此同時。
韓湛站在粥鋪門口,望著妻子走進陽光下,身影消失在巷尾。這一刻,店內用餐的人瞬間停了動作,煮粥的老板也靜了音,帶著小男孩離開的婦人折返了店裡。
嚴助理挨個付了演出費。
結清款項。
再次看向門口,韓湛已經不見了。抬眸遠望,隻見他快步進到日光餘暉中,追著時音的步伐去了。
……
二十分鐘後。
保時捷MaCan停在北山彆墅林蔭道。
時音提著溫熱的銀耳羹下了車,在阿修的迎接下進了院子。她低頭與狗子說話:“阿湛和韓叔還在吵架嗎?”
“唔~”
“不吵了?那就好。”
時音進了屋,在玄關換了那雙情侶款的女士拖鞋。從傭人那得知韓湛在書房,時音旋即上了樓,直奔東側儘頭。
她敲了門。
聽到裡頭的回聲,推門走了進去。
辦公桌上的台式電腦開著,椅子上卻沒有人影。她環顧四周,喊了他兩聲,才看見他從臥室姍姍來遲的身影。
他似乎是剛換衣服。
浴袍披得匆忙,連腰間的帶子都還沒來得及係。
時音將銀耳羹放在桌上,而後朝他走去,離近了,注視他好幾眼,並沒開口責怪他與上了年紀的韓叔吵架,而是說:“今天心情不好?”
“有點。”
“早上起床那會兒不是還挺好的嗎?”
哄她換裙子。
耐心給她紮辮子。
樂嗬嗬地拿著相機在花圃給她拍照。
韓湛錯開她的視線,找了個借口:“你在畫設計稿那會兒,韓叔私下跟我說工作的事。我被他說煩了,就上了樓。”
“韓叔讓你找工作?”
“可不。”
時音瞥了眼亮著屏的電腦,離得有點遠,看不太清晰,依稀瞧著是招聘的界麵。看來,他也是不太能接受自己被人說吃軟飯,還是準備外出上班。
時音收回視線。
主動牽上他的手,學著他平時哄她那樣,與他分享見聞:“我去買銀耳羹的時候,遇到一個很可愛的小男孩,他看我胳膊上有傷,給我貼了個創口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