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湛劍眉一跳。
靈活的腦子轉瞬又聽出她這是玩笑話。
在未被察覺的暗處,男人藏起露出來的那一星半點的狐狸尾巴。
表情管理了片刻,韓湛轉頭看向她,順著她的玩笑往下說:“老婆你沒猜錯,我不是韓家的人,我血緣關係上的父母也不是韓泰和白女士。我爹其實是歐美混血的總統,我媽是紅及全球的美豔大明星,他們倆相愛了,這才有了我。”
“我三歲就能玩電腦,入侵各國的係統,成為天才黑客。五歲就進了世界五百強,統領十幾萬名員工。現在二十七歲的我成熟了,隱去了年少的鋒芒,變得沉穩內斂。但隻要你仔細看,你就會發現我的眼睛裡有五分涼薄,三分譏諷,兩分寒意,還有一分漫不經心。”
時音被他逗笑了。
這次真的笑出了聲。
她捂了捂臉,真是不知道他那腦子裡到底裝的什麼,怎麼能麵不改色且一口氣不間斷地說出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哪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陸承看的小說。”
“啊?”
時音不太理解。
人的眼神怎麼能跟扇形圖一樣有那麼多幾分幾分?
天才是有。
但是三歲的黑客也太誇張了。
韓湛給她解釋:“就是陸承看的那些言情小說,前幾天他新看了一本,叫什麼‘腹黑總裁輕點撩,軟萌媽咪一胎兩寶’好像是這麼個名字,不太記得了。但是,裡頭那兩兒子印象深刻,一個三歲黑客,一個五歲天才總經理。”
彼時。
陸家宅院。
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的陸承揉了揉鼻子,不知道哪個孫子在背地裡講他壞話。他換了套衣服出了房門,一邊沿著樓梯往下走,一邊喊著:“陸叔,湯燉好了嗎?燉好我拿著出門了,昨天幫阿湛求婚真是給我累壞了,早上回來倒頭就睡,一覺醒來都下午五點多了,我上輩子怕不是頭豬吧,這麼能睡——”
走到客廳口。
隻因看見裡頭的人,陸承盤旋在嘴邊的話戛然而止。
從陸承記事起,陸司禦就是他最害怕的存在。作為陸家的家主,他雷厲風行,鐵血手腕,嚴於律人,對自己更是苛刻。前兩年姑姑病逝,在醫院戴著呼吸機,用著最後一口氣拉住他的衣角,求的都是:“對阿承好一點。”
做個慈父。
多給幾個笑臉。
拉倒吧。
陸承走夜路寧願碰到鬼,都不想看見陸司禦。客廳裡的空氣因他的存在而變得寒冷,陸承抬眸偷偷睨了他一眼。
不是在國外參加醫學研討會嗎?
怎麼回來了?
也不提前通知一聲。
早知道昨天晚上就睡酒店了。
“站那做什麼?”
坐在沙發上的陸司禦沒抬頭,翻動手裡的報刊,瀏覽著上邊的資訊內容。被點名,陸承打了個激靈,邁開步子緩慢往裡頭挪。
他們陸家人都長得不錯,尤其是陸司禦,五官格外立體,眉骨深邃,皮膚又特彆白,很像中世紀西方黑暗童話裡英俊的吸血鬼。
陸承有記憶開始,不管是參加圈子裡的飯局,還是八大家族宴會,那些長輩見著他,誇的都是:“不愧是陸先生的獨子,長得就是比其他同齡小孩好看。”
陸承走上前。
在距離對方半米外停下。
小時候他還會畏懼又尊敬地喊陸司禦爸爸,隨著年紀的增長,他就逐漸叫不出口。這個爸太年輕,偶爾跟他一同出席晚宴,不認識的都以為他們是哥倆。
有時候多熬幾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