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屋外的燈光熄滅了大半。
安妍聽到汽車響聲,穿著拖鞋出了院子,就看見司機扶著喝得爛醉的韓征下來。她上前幫忙,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同司機一塊兒將人弄進屋,安置在主臥的床上。
安妍送了司機。
再次折返彆墅裡,肩膀還殘留著扛過韓征時的酸澀。她低頭聞了聞自己的睡袍,上麵沾有熏人的酒精味兒。
她連忙去洗了個澡。
從浴室出來,入目便是不遠處臥室床上躺成一灘爛泥的韓征。沒有任何睡姿可言,看起來很是肮臟,非常狼狽,與京圈裡傳聞的那個二十幾歲就登頂國內福布斯排行榜的韓總沒有半分相似。
安妍注視著床上的人。
不禁想起在半壁江山那會兒,墨言心再次折返包間時驚恐錯愕的神情。當從她嘴裡聽見Shine集團的總裁是韓湛的那刻,饒是在圈子裡見多了波雲詭譎的安妍,也失了神,麵部的肌肉伴隨著詫異而微微抽動。
聯姻前。
她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尤其是在麵對時音的時候,攀比的心理讓她極具滿足感。她的地位比時音高,是韓氏集團的老板娘。她的丈夫比時音的好,一個是上市公司總裁,一個是爛泥扶不上牆的二少爺,高下立見。
如今看來。
父母為她的選的門當戶對的家族,她自己主動挑的丈夫,根本就是一個表麵上鑲了黃金的垃圾。在外好似風光無限,內裡實則沒半點可取之處。
身為丈夫不合格。
做總裁也好不到哪裡去。
“難道你想離婚?商業聯姻易進難出,就算你想,安伯父和安伯母也不會同意吧?”
“我不離婚。”
墨言心當時問她。
她回了這句。
縱然韓征一無是處,是個被偽造出來的精英名流,但他繼承人的身份是實打實的。隻要他是韓家未來的家主,韓氏的財產他占大頭,安妍就不會離婚。
她要的是榮華富貴。
是名利。
是至高的地位。
跟誰在一起她都可以忍受,包括這個一事無成還大男子主義,在外裝大好人的丈夫韓征。隻要最後她是家主太太,韓氏的財產有她一半就夠了。
……
翌日。
韓家私人園林前。
保時捷MaCan停靠在林蔭道,時音下了車。著急的人總是會先來一些,她進院子時,看見白女士和韓宅的管家站在屋簷下。
瞧那樣子。
估計是來了許久了。
早晨下了點雨,青石地板濕漉漉的。時音沿著這條不長不短的院中小道走了進去,走上台階,先白女士一步踏進大門。
管家張嘴要說她沒規矩,長輩在這裡,不先打招呼就算了,還先長輩一步進門?奈何他嘴還沒完全張開,就被白女士阻止了。
今天是他們有求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