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湛!”
時音猛地坐起身。
額頭滲出的細汗沿著她的鬢角往下滑落。
空洞失焦的雙眼盯著不遠處的牆壁,胸口劇烈起伏,急促地呼吸著空氣。靜謐如水的主臥裡,隻剩牆壁上的鐘表滴答作響。
“唔~”
趴在地毯上的狼狗站了起來。
往上跳。
一雙腿扒在床沿。
自己都還沒睡清醒,便小聲喚著床上受了驚嚇的人。不知過了多久,時音緩過這個勁兒,逐漸聽到狗子的低鳴叫聲。
她轉過頭。
阿修低垂的尾巴當即直了起來,衝她搖晃著。一雙後爪踮在地板上,來回踱步,著急得都快要說人話了。
時音伸出手,安撫性地摸了摸狗子的腦袋:“沒事,我做了個噩夢。”
“唔~”
“吵醒你了對不起。”
“嗷~唔~”
它蹭了蹭她的手掌心,見她掀開被子要下床,連忙叼起她的拖鞋往她腳邊放。時音穿好鞋,徑直走到窗前,掀開簾子的一角,借著外頭的照明燈,望了眼立在合歡樹下的那隻笑臉盈盈的大雪人。
雪人還在。
沒有消失不見。
時音定睛瞧了它許久,偏過頭,望了眼牆上轉動的鐘表,淩晨三點半。在新西蘭居住的那兩年,陸承工作失誤或無法處理某些事情的時候,韓湛也會離開幾天親自去管,她也沒有哪次像今夜這樣做噩夢。
時音放下紗簾。
離開臥室。
偌大的房子沒有了那個話癆,顯得格外冷清。阿修跟在她身後下了樓,陪著她漫無目的地繞著這個家轉了一圈,而後看見她窩進客廳的貴妃椅沙發,它也就乖乖地躺在她手邊,時不時地蹭一下她枕著的那懶羊羊圖案抱枕。
管家向來是六點多起床。
料理家務。
準備男女主人的早餐。
一如往常,韓叔洗漱完進到客廳,正打算去開院子大門,見到坐在裡頭的時音,男人愣了好幾秒鐘,才慢慢走過去,輕喊了句:“太太?”
時音抬眸,“怎麼了韓叔?”
“您今天起得好早。”
“嗯。”
“我等會兒給您做早餐。”
“不急,我不太餓,您去忙您的,不用管我。”
韓叔似懂非懂。
離開的時候又看了她幾眼。
天色大亮。
傭人們陸續去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忙手頭上的事。韓叔又一次進到客廳,掃了眼茶幾上切好的水果,太太並沒有動,那杯花茶,她也沒喝。
直至中午。
太太接到先生平安落地新西蘭的電話,她蒼白的臉上久違地有了笑容。通話結束後,她帶著阿修去了餐廳,吃了早上吃不下的那頓早餐。
……
午後。
時音簡單換了套衣服出了門。
MaCan行駛到茶館,她停好車子,撐著傘走了進去。薑振華比她來得更早,時音推門進入包廂,就看見以薑董為首的幾名韓氏老前輩在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