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團隊離開了北山彆墅。
陸承和韓叔去送。
孟希則率先進了屋子,察覺到站在客廳角落裡低垂著頭的方醫生。
臨近年關,方醫生本來已經放了假,準備回老家跟家人團圓。得知韓湛空難去世的消息,他就留了下來,說是要照看著時音,以防她做點什麼傷害自己。
可是。
他還是沒能替先生護好太太。
在家裡待了十來天,每天都觀察著太太,時不時為她把脈,都沒診出她出了問題。方醫生很是自責,甚至有點頹喪,感覺自己不配做醫生。
“方醫生,您去給二小姐煮碗安神茶吧?”
“太太現在喝嗎?”
“陸氏的醫生們不是說二小姐精神不太穩定嗎?您之前煮的安神茶,二小姐喝完睡得很好。您先去煮著,等會兒中午給二小姐喝,讓她睡個好的午覺。”
聽到這話,方醫生踏實了幾分。
自己還是有點用的。
至少還能在太太睡眠方麵出點力。
方醫生抹了把臉,點著頭連忙應著,邁開步子徑直往廚房方向去了。望了眼男人離開的背影,孟希偏過頭,透過落地玻璃窗,見院子外正在與醫生團隊交代事宜的陸承,也見著愁容不展的韓管家。
她再次偏頭。
目光最終定格在雪地裡的時音身上。
女人臉上帶著笑容,踮著腳伸長著胳膊,打理著丈夫遺留下來的雪人,小心翼翼拂著它鮮紅的帽簷和圍巾,掃開冰麵上的積雪,露出那刻在上麵清晰的時音&韓湛字樣。
……
一周後。
除夕近在眼前。
京城的大街小巷掛滿了紅色華國結。
今早的時音打扮精致,還化了個簡單的妝容,紮了個減齡的魚骨辮,戴著頂淺灰色的貝雷帽,踩著雙複古的小皮鞋下了樓。
見到這畫麵。
眾人便知道她又要去機場接韓湛了。
韓管家上了年紀,壓根兒忍不住心底的情緒,為了不露餡兒,他立馬轉身去了餐廳,多看時音一秒鐘,他都怕自己掉眼淚。
“韓叔怎麼了?”時音關切著。
孟希連忙走上前,遮住了時音望向管家的視線,解釋道:“韓先生要回來了,管家很高興,想著中午做個大餐呢。二小姐,您是準備出門接韓先生吧?”
“嗯,我去首都國際機場接阿湛。”
“吃了早餐再去吧?”
“好。”
時音點頭。
同孟希一塊兒往餐廳去。
在行走的過程中,時音偏頭看她:“孟希,你不用陪我一起照顧韓叔了,耽誤你的工作,也減少了你陪孟伯父的時間。”
前幾次孟希還會說不影響。
跟她來回拉扯。
這次孟希學聰明了,順著她說:“我知道了二小姐,今天吃了晚餐,我就回陸宅了。明天去時氏上班,順道去陸家的私立醫院看看我爸。”
晚上一過。
時音就會忘記今天的事。
明天早晨醒來,她要麼是去給韓湛做雪花糕,要麼就是去機場接韓湛,日複一日的,翻來覆去就是這麼幾件事,孟希已經大致摸清楚了。
早餐後。
保時捷MaCan從林蔭道駛離。
車子開出去沒多久,孟希便跟了上去。跟前天一樣,時音走的機場高速,抵達了地下車庫。她搭乘電梯進了國內到達的T2航站樓,進到出站口,站在那等。
等啊等。
從上午十點等到下午五點。
足足七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