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近一個小時後,處理完傷口的洪飛這才皺著眉頭,走了過來。
“沒事吧?”
趙睿起身迎了上去,出聲問道。
“沒事,斷了兩根肋骨,受了點內傷,調養些時日就好了。”
洪飛說的很灑脫。
“走吧!帶你離開這裡!”
洪飛說完,便當先一步,領著趙睿出了宅子。
從大門走出,趙睿感到眼前豁然開朗,就連漆黑的夜色,此時竟也顯得明媚起來。
二人並沒有過多言語,及至走出小攤販聚集的集市,洪飛這才說道:“你回去吧,以後彆來了。這裡不適合你!”
趙睿淡淡的笑了笑,說道:“知道了。謝謝你今天帶我過來。”
“不客氣,如果哪一天……算了,暑假結束,你就該去上學了。加油,學生仔!”
洪飛說完,轉過身,擺了擺手,頭也不回的往另一條岔路口走去。
趙睿看著他略顯踉蹌的背影,雖然腰背挺拔,卻總透著些許蕭瑟。
目送對方離開,趙睿也扭身進了小巷,七拐八拐的竄出這片陰暗的區域,來到了燈火通明的繁華都市區。
凡事不經曆,就不會長見識。
原來陰暗的角落裡,人命賤如草芥,金錢權勢下,凡人儘皆螻蟻。
這一世,已經是多活一世,又身具逆天外掛,何不肆意縱橫,暢享這美好的武道世界。
黑暗也罷,光明也罷,我身所在,便當儘享繁華!
趙睿腳下一個頓步,快速離開了此地。
……
時光匆匆若流水,何曾停留待某人!
一晃又是半月過去,趙睿還是依舊在武館當陪練打工。
隻不過隨著武館假期來臨,多了不少學生,讓趙睿的“生意”也變得好了不少。
掙得錢自然就多了起來。
短短月餘,便掙了五千多塊錢。
跟自己老爹一個月掙得差不多了。
這可是妥妥的私房錢!
高考結束後,趙睿便一直在文德武館打工,平素時間也大都用來磨煉內氣招式上麵,倒是甚少去濟民藥堂打轉。
日子一長,李大腦袋便有了脾氣,沒少在幾個師兄師姐跟前絮叨。
這不,今天一早,大師兄就替師父給趙睿傳話,說晚上要考究他這段時間的課業。
看看有沒有因為畢業而鬆懈。
趙睿聽了,頓時一陣無奈,晚上還有兩場陪練哪,這下好,幾百塊錢沒了。
但是師父之命,豈敢不從,當即就跟文德武館的教練請了個假,趕去了濟民藥堂。
推開熟悉的木質大門,迎麵便聽到宅子裡傳來的呼喝聲。
夜色朦朧下兩盞碩大的照明燈將院落照的通明。
十幾個半大孩子整齊劃一的在院子裡揮拳踢腿,打出颯颯勁風。
看到趙睿過來,站在前排石階上監督練武的二師兄,笑著說道:“大學生來了!”
“二師兄你又笑話我!”
趙睿邁步走了過去。
“師兄你來了!師兄考的真好,師父這段時間一直誇你哪!”
“是啊,師父現在對我們更嚴了,唉!”
“師兄,你什麼時候去上大學啊?大學好不好?”
聽著二人對話的小師弟師妹們紛紛停下動作,朝趙睿看來,一個個嘰嘰喳喳的問起來。
“等我先去見過師父,再來跟你們說話!”
趙睿摸了摸幾個小家夥的腦袋,和二師兄說了一聲,便順著屋簷下的長廊,進了內宅。
推開古樸老舊的木質鏤空扇葉門,趙睿一眼就看到師父李存新正搖著折扇,意態慵懶的坐在躺椅上閉目養神。
“師父!”
趙睿走上前,喊了一聲。
李存新右眼慢慢睜開一條細縫,瞄了趙睿一眼,然後慢條斯理的說道:“這誰家孩子?走錯門了吧!”
趙睿頓時一頭黑線,一大把年紀了,還跟小孩子似的,整天拗脾氣。
“師父,徒兒這段時間可沒閒著,整天都在練功!”
“吆,咱們藥堂盛不下人是怎麼滴?這裡沒你練功的地方?”
李存新也不裝睡了,睜開雙眼,蹬向趙睿。
“瞧您說的,徒兒這不是剛打了份工,黑天白夜的掙錢麼!要不,大學學費,師父您出了?”
趙睿劍眉輕舒,眼底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
“嘿,你小子,我養著一大家子容易麼?哪有錢給你,讓你爸媽給你掙去!”
李存新一提錢,頓時來了精神,也不裝模作樣了,瞬間坐直了身子,打量了一下趙睿,皺眉道:“我見你神光內斂,呼吸悠長,莫不是內力大有精進?”
“師父,徒兒說了,一直勤學苦練哪!”
“可惜了!”李大腦袋撓了撓頭,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趙睿說道:“你要是早一個月突破,進前五十肯定有戲,我就不至於輸……”
“輸什麼?”
趙睿一愣,雙眼頓時眯縫起來。
“沒什麼,沒什麼,忙你的去吧!什麼時候,擺酒,彆忘了跟我說一聲。”
“知道了,師父!”
趙睿嘿嘿一笑,便趕往了後宅大廳,給師母請安去了。
藥堂平素隻有李存新夫妻倆居住,白天傍晚的,還有徒弟陪著,到了晚上,就隻有老夫妻倆獨守空宅。
以前趙睿剛上初中的時候,練功有時練的晚了,就直接住在了藥堂裡。
師母還會給他打藥用的泡腳水洗腳,完全當成了自家孫子輩對待。
所以,趙睿進出內宅,就跟回家一般。
跟師母聊了會家常,趙睿這才施施然出了內宅。
“有空也給師弟師妹們講講怎麼學習,要是咱們藥堂多出幾個重點本科,師父我以後招生也容易不是!”
李存新“語重深長”的說道。
“知道了,師父,等我以後掙錢了,一準不讓你辛苦!”
“聽你的話,年都過錯了!你們啊,彆氣我就不錯了,趕明兒,我得再去找個徒弟……”
“去吧,去吧,最好給我找個師妹,我還沒女朋友哪!”
“滾,滾,滾!”
趙睿嘿嘿一笑,撒腿便跑離了後宅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