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此時天寒地凍,但劉主簿額頭上冷汗卻都止不住滲出來,臉色陰晴不定。
魏忠良這小子好生敏銳!
他分明,已經察覺到趙國鋒在這裡麵的布置了……
奈何。
他已經上了魏忠良的賊船,想下都下不來……
半晌。
劉主簿一咬牙喝道:
“最遲明日此時,我給你消息。但你最好想辦法用那些糧草車遮掩,繞道繞開韃子,把那弩機運走。”
“糧草丟了,不叫事。可若弩機丟了,你必死無疑,明白嗎!”
眼見劉主簿已經上道,開始站在自己的角度考慮問題,魏忠良笑道:
“多謝劉大人提點,卑職記得了!”
…
“大人,這,這也行?”
劉主簿很快離去,季伯仲、錢都有等人卻全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看向魏忠良。
魏忠良麵目表情,冷聲喝道:
“此役,若咱爺們成了,日後,必共榮華,同富貴,前程似錦!可若不成!”
魏忠良一一掃視過眼前八個心腹:
“那咱爺們便黃泉路上作伴吧!明日,加緊操練,維持好軍心,明白嗎!”
“喏!”
季伯仲、錢都有等人都是一個機靈,再不敢有分毫懈怠,恭敬應是。
…
次日一早。
魏忠良便找來十幾個木匠,將這些長木杆全都削尖,旋即便讓這些雜役兵拿這些長木杆操練。
沒辦法。
事急從權。
魏忠良此時肯定搞不到上百杆長槍,隻能用這些次品來替代了。
而已經給麾下八個心腹壓力,今日雜役兵的操練更為賣力,真的是揮汗如雨,每個人都充滿著旺盛鬥誌。
正如但丁在《神曲》中對地獄的描述:
‘沒有希望即地獄!’
一路到此。
魏忠良早就在雜役兵中建立雄厚威望,再加之他九千歲的禦人手段,操控洗腦這些雜役兵,自沒有任何難度。
…
晚間。
劉主簿準時過來通傳消息。
韃子大概有四五十人,由黑狼部的大韃子、銅甲哈裡虎率領。
將會在距離保安縣城西北三十裡外的馬家坡,對魏忠良一行人設伏。
但除了韃子這四五十人,應該還有幾十人的漢奸力量,雙方加起來怎麼也得百人上下。
見魏忠良似有些不以為意,劉主簿急的滿頭大汗,低聲說道:
“魏副百戶,我知你是殺韃子才立功升官的,但此役,你決不可有半分大意怠慢。”
“那哈裡虎,是黑狼部韃子的功勳戰將,號稱有萬夫不當之勇。你鬥不過他們的。”
“魏兄弟,魏爺爺,算老哥哥我求你了。”
“你最好使個障眼法,兵分兩路。一路押送糧草迷惑,走那馬家坡,讓韃子劫。”
“另一路,你親自押著那輛兵器車,繞遠路回楓林鐵騎吧。隻要你能把這兵器車運回去,便是大功一件。”
“多謝老哥哥指引。”
魏忠良這才從思慮中回神,笑著用力對劉主簿拱手道:
“小弟必然聽從老哥哥勸誡,此事,就這麼辦了。”
劉主簿這才鬆了口氣:
“那行。你明日一早出發,我明日一早等你走後,便把消息放出去!”
…
次日一早。
風雪非但沒停,反而越下越大,天地間銀裝素裹,一片蒼茫。
這並未影響魏忠良等人的行程。
一大早。
魏忠良等人就按照計劃,啟程返回楓林鐵騎所在的牛角山方向。
而隨著魏忠良一行人剛離開,消息便迅速散播向四方。
雪天難行。
一天最多趕二十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