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虎裡翰少爺和童虎少當家的,都被邊兵的人擊殺了,你們連屍體也沒搶回來?”
不多時。
還在得意他今晚精密安排、隻待收獲勝利果實的趙斌,終於收到了消息,頓時傻愣在當場。
他是隴西知府周誌遠的人。
過山風也是周誌遠的人。
隻不過。
兩人一個是兵,一個是賊。
趙斌此役過來,名義上是為‘剿匪’,實際上恰恰是來破壞剿匪的。
他們跟新任隴西按察使寧中正,就是兩個體係的,是死對頭。
哪想……
他的精心安排,竟被魏忠良這個邊兵的人,生生給攪碎了……
很快。
得到消息的縣丞任文博也趕了過來,哭喪著臉看向趙斌說道:
“趙大人,這,這可如何是好?虎裡翰少爺居然折了……咱們該怎麼向上麵交代……”
“閉嘴!”
“人都死了,你哭喪能把他哭活過來嗎?!”
趙斌鐵青著臉,狠狠把酒壺摔在地上,冷喝道:
“任大人,你想死還是想活?”
“當然是想活了。”
任文博頓時瞪大眼睛。
趙斌嗤笑一聲:
“既然想活,那,咱們便得先把這盧賢做掉,然後,再把虎裡翰少爺身死的這口鍋,甩到過山風身上才行!”
“趙大人,您的意思是……”
任文博終於緩過來些,趕忙小心看向趙斌。
他是文官,級彆肯定是比趙斌高,但趙斌畢竟是上麵下來的‘欽差’,是隴西知府周誌遠的心腹。
他隻能以趙斌為主。
趙斌冷笑:
“事情已經發生,咱們現在肯定沒辦法弄回虎裡翰少爺的屍體。”
“明日,咱們便按原計劃進行,讓過山風好好配合一下,趁那盧賢攻城時,先弄死他!”
“然後,咱們再取回虎裡翰少爺的屍體,把責任都推到過山風身上。”
任文博眼睛頓時亮了:
“趙大人英明!卑職唯您馬首是瞻!”
…
“這,怎會出這等變故?不過,兄弟你是真威武啊。居然弄死了這個韃子少爺。”
“這下提氣了啊,按察使大人必定會欣喜,絕對不會少了對兄弟你的封賞的……”
次日一早。
官軍已經收拾好殘局,攻勢按照原計劃展開。
劉主簿也終於醒酒,卻被魏忠良昨夜的功績震驚了。
“盧兄弟,今日攻城,便拜托你了!”
劉主簿還想說些什麼,趙斌和任文博已經笑著走過來。
趙斌拱手笑道:
“以盧兄弟你的勇猛,想來攻破小小一個匪寨,必然手到擒來。”
任文博也笑道:
“盧副百戶,本官便提前擺好慶功酒,就等盧副百戶你凱旋歸來了。”
“兩位大人。”
“今日,隻有卑職一部攻城嗎?按照慣例,這等攻勢,得給卑職部配一些輔兵,試探土匪火力虛實吧?”
魏忠良不動聲色拱手詢問,心底裡卻基本已經坐實:
趙斌和任文博一定有問題!
甚至。
到此時,他們都不想遮掩了,分明是想借此次攻擊土匪的城門,弄死自己。
“哎。”
趙斌故作歎息一聲:
“盧兄弟,此事你有所不知。咱們的兒郎經過昨日混戰,都已經疲憊不堪,沒法用了啊。”
“而盧兄弟你本身便勇武非常,此役,你便能者多勞吧。你放心,隻要你得勝,本官和任大人,定會給你報首功!”
劉主簿這時已經意識到不對勁,剛想說話。
魏忠良卻搶先一步,用力拱手說道:
“既然兩位大人厚愛,那卑職願為先鋒!”
說著。
魏忠良轉過身,對劉主簿使了個眼色,旋即便開始準備攻勢。
趙斌與任文博相視一眼,都是露出笑意。
這黑風寨的第一道寨門,構架在山腰的節骨眼上,地勢極為險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