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告訴你…那天起來,我褲子…被子全濕了。”
昏睡的少女睫毛顫了顫,自然一無所知。
阮念蘇這一覺睡的很熟,連夢都沒做。
醒來時,燒已經退了。大腦神清氣爽的異常清醒。
許臨越已經不在了。
阮念蘇這次沒覺得他會跑。
諒他也不敢。
輸液管不知什麼時候被拔了。瓷白的腕骨上隻餘下塊墨點般大小,不太明顯的紅痕。
桌子上的保溫壺規規整整的放在一側。
阮念蘇擰開看了眼,清湯寡水的白粥,她沒什麼胃口。
乾脆連動都沒動。
下午兩點,斑駁的樹影從外投射進來,大小姐舒服的眯了眯眼,撥過去一個電話。
阮母那頭接的很快,先問她身體怎麼樣了!
阮念蘇清了清嗓子,說沒事。
阮母心放下來,“什麼時候回來?”
“四五點吧!”
“行,那我讓司機先過去。”話說一半,女人想到什麼,話鋒陡然一跳“哦,對了,這次你可要好好感謝感謝人家小許,你生病,人家沒白跑前跑後。”
“不是給了錢?”喉嚨微有點乾,阮念蘇抿了口水。
溫的。
阮母是有良心的“先前給的錢是人陪你來的錢,照顧是另外的價錢。”
腦海空白一瞬,阮念蘇抿唇,話沒經大腦的往外甩“那他把我上了,我是不是也該問他要錢呀”。
“……。”
話甩的突然,阮母猝不及防的陷入短暫的愣怔。短時間內竟理不好這句話前後的邏輯。
阮念蘇反應過來,及時收住“沒什麼,口誤。”
阮母雖然懷疑,但終究沒多問什麼。
“我剛給你賬戶轉了五萬塊錢,你等會轉給小許,也不知道這孩子咋想的,上次給轉的錢就沒收,這次你一並轉給他吧!”
阮念蘇興致不高的應了聲。
許臨越結完醫藥費,推門進來,就看到她沒什麼形象的躺在床上。
“怎麼了?不舒服?”他下意識放輕調子。
阮念蘇掀眸掃他一眼,從床上下來。
直奔主題道“許臨越,你銀行卡賬戶給我一下唄。”
空氣一窒。窗外的風停滯躁動。
靜窒中,不知誰的呼吸驟停。
四目相對下,他良久才回“你說什麼?”
阮念蘇皺眉,以為他沒聽清“我說你把你銀行卡賬號給我,我轉錢給你。”
“轉錢?”他吐字艱難。“什麼意思?”
他今天照舊是一身白色短袖,扣子規規矩矩的扣到上麵一顆。掩住明顯滾動的喉結。
微低頭回話時,唇線起伏並不大。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當然是……。”
“是什麼?”他追問,眼角紅了。
不知是不是他表情太過受傷僵硬,阮念蘇後半句話被迫截斷。
煩躁抬眼
“你乾嗎又用這副表情看我?”
“這不是你應得的嗎?”
窗外的陽光傾入,風吹動窗邊有些落灰的紗簾,光在少女頭頂鍍下一層淡淡金色。
許臨越不懂,她是怎麼用這幅漂亮模樣說出這麼殘忍的話的。
“你把我當什麼?”
阮念蘇真是被他搞的莫名其妙,他窮,她給他錢還有錯了。
“應得的?哪方麵應得……是我上你應得,還是你上我應得”。
哪怕對情緒感知再遲鈍,阮念蘇也知道這人又生氣了。
這種極端的對峙氛圍,阮念蘇很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