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中,許臨越的視線又落到她的臉上。
“很難回答嗎?”他問。
阮念蘇看著他,視線有些虛無。
彼此不知對峙了多久,許臨越眼睫終於垂下。
麵上的情緒驟然不複存在,嗓音低啞悲涼“可憐的話,也沒關係。”
阮念蘇深吸了口氣,對他有些無奈。
他好像總是在驗證一些沒必要的事情。
微抿下唇,女孩說“許臨越,你清楚,我不是那種會委屈自己的人。”
沒有點明的,一句模棱兩可的答複。
但對許臨越來說,足夠了。
哪怕現今她對他隻是有些許好感,但沒關係的,他還有一輩子時間來教她愛上他。
在她身上,許臨越有足夠的耐心。
但兩人都不會想不到的是,比愛上他,先來臨的是分彆。
五月七號。
江城一中高考前最後一次模擬,許臨越再次回到頂峰,且成為雷打不動的第一名。
總分生生拉了第二名三十六分。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將成為江城一中22屆唯一一個保送京大的保送生。
阮念蘇也是這般認為。
五月多份,氣溫回升,午間的暖光洋洋灑在人身上。
阮念蘇揉了揉鼻尖,秀氣地打了個哈欠。
長長的眼睫上有水珠冒出。
“許臨越,我困了,想睡覺”。
許臨越握著筆的手骨一動,輕吸了口氣,他如法炮製地背過身,避著圖書館的監控,他輕輕吻在她的唇側。
哄人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乖點,這個題寫完,再睡好不好。”
“不要”抬手推開他,大小姐想都沒想的趴下。“我不想學了,我要睡覺。”
高考對於普通人來說是逆天改命的機會,但對阮念蘇來說,它隻是一場可有可無的測試。
就連阮母都心疼女兒這幾個月瘦了,回來揉著寶貝女兒的頭說,不要有太大壓力。
爸爸媽媽是你永遠的退路。
阮念蘇自然不會給自己壓力。給她壓力的是許臨越。
自二月多份到五月多份,整整三個月的時間,許臨越抓住機會,就把她往圖書館領。
哦!不對,還有酒店。
這已經成為兩人亙古不變的兩點一線了。
白天學習,晚上做恨。
就是鐵打的身體也會困啊!
“阮阮。”放下筆,許臨越有點無奈。“那隻許睡一個小時。”
阮念蘇腦袋昏沉,壓根沒聽清他說的是什麼。
下午兩點多鐘,光影傾斜了點。
片片光點落在許臨越手背上,將他冷白的膚色映的幾乎透明。
握著筆尖的手指停下,他將那張寫滿計劃的規劃表,夾在書頁裡。
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他抿唇。
距離她睡著到現在,已過了一個半小時了。
許臨越也說不清是不舍得叫她,還是單純想讓她多睡一會。
這三個月來,他知道,她很累。
但他與她之間的分數差距實在太大,整整兩百多分的差距。
他們要想上同一所大學,並不容易。
更彆說,許臨越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跟她分割兩地。
異地戀的辛苦,哪怕他沒體會過,也知道不容易。
更彆說,她對他隻是有些許喜歡。
許臨越甚至不敢想,若是她進入大學,以她的模樣家世,身邊會圍多少蒼蠅,要是他還沒在她身邊。
不用想,都知道,她變心有多快。
那是許臨越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