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蘇身體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但她清楚,現在不是前功儘棄的時候。
她已經做好了決定,她好不容易才做好了決定。
“我說我們分手吧!你沒聽懂嗎?”
階級之間的高高在上,幾乎讓許臨越驟然,就體會到了她的盛氣淩人。
幾乎一瞬間,他又像回到了,剛與她相處之際,她那看狗一般的眼神。
這種眼神,他受不了的,受不了的。
她不能這麼看他,她不能。
誰都可以,就她不行。
死寂的目光像一條暗流湧動的河流,手心浸潤出冷汗。
許臨越第一反應就是逃避,甚至一度想捂住耳朵隔絕掉她殘忍的話音。
“我不信,是不是有誰威脅你了。你告訴我…你告訴我,都可以解決的,可以解決的。”
“你答應過我,不會不要我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呼吸發緊,他已將她死死攬進懷裡。
力氣大到險些讓人窒息。
兩頁紅唇微抿,冷白的眼尾通紅,濃密挺長的睫毛上有冰晶融化。
似烈焰的火,燙傷她脖頸。
阮念蘇心臟縮了一瞬,但也隻是一瞬。
沒再給他擁抱的時間,她抬手去推他。
推不動,又發了狠的咬他。
許臨越都照單全收,口中還宛若魔咒般的低語“你彆想分手,我不會同意的,我會一直纏著你的,下地獄我也會帶著你…你今生今世都彆想甩開我。”
阮念蘇咬的牙齒生疼,可他都跟沒反應似的。
“許臨越,沒想到你是這麼死纏爛打的人。你真賤啊!”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無情又殘忍,每一句話,都想要精準的踩向他的心臟。
唯有這樣,他才可以有他的未來。
他這麼優秀,未來值得被更多人看到。
不該隻是因為喜歡她,就葬送了他大好前程
這樣不公平。
阮念蘇很清楚,若是她沒有按照父親說的做。
以爸爸對他的厭惡程度,他是真的會找一些莫須有的罪行,毀了許臨越的人生。
那時候,她就真的什麼都做不了。
許臨越低低應了兩聲,破碎的音節啞在喉嚨裡。
他說“對啊!我好賤啊!你才知道嗎?”
自尊自愛,比起她來說,一向不重要。
阮念蘇心臟疼的更厲害。一瞬間,她甚至想反悔。
可這個念頭,剛生出來。又被她強硬壓下去。
她不能這麼自私,她不能。
又掙紮了許久,他反而扣的更緊。不論她是往死了咬他,還是用腳尖死死黏著他的鞋背。
他都毫無反應。
阮念蘇知道這樣不行。
頓了一秒,她空出一隻手,從衣服口袋裡摸到來時拿的小刀。
這刀她本不想拿,可又清楚,許臨越絕對不會那般輕易善罷甘休。
唯有這樣,隻有這樣。
僵持禁錮中,那柄刀卡在女孩細嫩的脖頸上。
動作快到許臨越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生的。
等他再抬眼時,那刀柄已經觸上她嬌嫩的皮膚了。
隻堪堪差幾毫米的距離,她那纖細頸子就會再次流血。
如上次一樣。
阮念蘇手骨握著刀,繼續冷言冷語:
“許臨越,你要是還不鬆手的話,我就割下去了,你知道我能做到的,你見過。”
許臨越不可置信地掀眼。
餘光掃到泛著冷光的刀柄。
須臾偏頭,比起惱火,他更多地是委屈。
鼻尖一澀,眼睫上的眼淚再也沒法控製的又滾下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