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的寒風將木門吹得吱呀作響,塔樓內的獸人一哄而散,行色匆匆地向主城方向離開,
而溫紓還站在原地,仿佛完全感覺不到寒冷。
她長睫沾滿了雪花,目光死死盯著昏暗的天際,心頭湧上股強烈的不忿與抗拒。
難道真的無法改變命運?
這場雪落下,靠近北方的附屬城,都會被冰封,她隻能跟隨獸人們前往亞森城。
可原著裡獸城從沒下過雪。
她隱隱感到,有一隻無形的巨手,在將偏離的劇情拉回原軌。
前往亞森城,是白喬與路修斯叔侄建立感情的重頭戲。
原主也因勾引白喬的雄性,害她險些流產,在亞森城身敗名裂。
而這段劇情,發生在白喬被抓進黑棘山穀之前。
想到這兒,溫紓心頭的憤怒像被大雪澆滅,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力。
他們從流匪手裡救回白喬,卻變相糾正了劇情的發展……
那是不是意味著,無論她如何掙紮,都擺脫不了原本的結局?
見她滿眼迷茫,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烏玹忙蹭了蹭她的臉,“阿紓?你怎麼了?”
但她卻仿佛聽不到一般,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任由冰冷的雪灌進衣領。
而就在這時,她懷裡一輕,頭頂也罩下層厚厚的獸皮。
不等她反應過來,身體便驟然騰空,被來人牢牢抱進了懷裡。
南那張帶著麵具的臉,沾滿了細細的冰雪,猝不及防闖入她的視線。
“溫紓。”
他一向溫柔的嗓音,布滿了隱忍的沉怒,手臂愈發用力地讓她緊貼自己的胸膛。
溫紓被抱得有點痛,卻完全沒心思說話,隻癱在南的懷裡,望著頭頂的雪花發呆。
南抿緊了唇線,理智被情緒左右,並沒有意識到不對勁。
以為她的沉默,是覺得根本沒必要跟他解釋為什麼會來塔樓,還購買了安貝城的圖騰。
想到這些,他眼底暗色無聲翻湧,濃黑的幾乎要溢出,可當他看向溫紓,口中的質問卻生生卡在了喉嚨,“你……”
他從沒見過溫紓這副樣子。
包裹在獸皮中的雌性,一張小臉慘白如紙,唇瓣也凍得發紫,可她卻像沒有知覺,還仰起臉,去迎接冰冷刺骨的雪。
南看得眼瞳顫了顫,心臟緊緊揪起,忙用獸皮攏住她的臉,速度極快地飛掠回木屋。
將她放到床上,用絨毯罩住,心疼地捧起她的臉,“阿紓,發生什麼了?”
他低聲誘哄,語氣比雪花墜落的瞬間還要溫柔,“有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我來幫你想辦法。”
想辦法?
溫紓動了動眼珠,還能有什麼辦法?
劇情會自行修正,她想要離開,又有大雪封路。
穿越以來,她一直這麼倒黴,或許也不是意外,而是這個世界的意誌,在逼迫她走回“正確”的路。
感覺到臉側的溫熱,她眼神聚焦在南的臉上。
他還帶著麵具,那雙淡黃色的眼瞳,布滿了深切的擔憂,見她終於回過神,激動的瞳孔都放大幾分。
但他不敢貿然開口,深怕雌性這份脆弱的信任,會因他的任何舉動,而匆匆收回。
溫紓恢複了些許紅潤的唇,輕輕動了動,“南,你真的會幫我想辦法嗎?”
聽她細弱而沙啞的嗓音,南喉嚨泛起股澀意,心疼地紅了眼眶,“當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