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中,塞因棱角分明的臉龐,在眼前放大幾分。
直視他光暈朦朧的眼眸,溫紓感到有些晃眼,努力穩住呼吸,答的滴水不漏。
“……就是這樣,我的獸夫們拋棄了我!”
她臉龐染上痛苦的神色,眼角滲出淚意。
然而,謹慎的塞因仍不為所動。
眼前的雌性處處透露著古怪。
他千裡迢迢,從海域趕來獸城談交易,眼前的雌性很有可能,是阿倫蒂亞那位的政敵,派來的探子。
塞因句句逼問,試圖找出破綻,直到篝火燃燒過半,才在金聿不忍的勸阻下結束。
“小溫雌性,我帶你去休息。”
溫紓被攙扶著離開,背後早滲出了層冷汗。
鮫人族天生有魅惑人心的力量,越強大的鮫人,能力越出眾。
如果她精神力薄弱,早已將秘密全盤托出,這個塞因太危險了,她得找機會,快點脫離隊伍!
雌性纖弱的背影,在黯淡的火光中,側臥在巨樹的陰影裡,筋疲力竭陷入了沉睡。
而篝火後,塞因冷凝的視線,始終落在她身上。
“她不對勁,”他指尖在膝頭敲打,紫眸閃過一絲暗芒,語調認真道:“留意她的舉動,有不對,立刻告訴我。”
話音落下,他收回目光,卻又注意到金聿和藹地給雌性蓋衣袍。
塞因蹙了蹙眉,視線又挪回雌性身上。
她撐起了身,臉龐在陰影中,顯得有幾分蒼白。
見金聿拿著衣袍,難看的臉色緩和幾分,紅潤的唇勾起一抹感激的笑容。
“謝謝。”
隔著融融火光,目睹這一幕,塞因唇瓣輕抿,抱胸靠在樹根旁,目光緊鎖在雌性漂亮的臉龐,再未挪動視線。
她看起來不像是裝的,但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覺。
金聿他們或許會被騙過去,看來,這個雌性得由他親自盯著……
漫長的一夜過去,溫紓在睡夢中起起伏伏,即使背對著他們,仍感覺有道視線,密切地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渾身不自在,清晨醒來時,想去河邊洗臉,剛回過頭,就撞入一雙暗紫色的眼眸。
“小溫雌性,早上好。”
塞因眉眼彎了彎,踱步向她走近,將手中冒著熱氣的食物,遞給了她,“睡得怎麼樣?”
怎麼是他送?
溫紓避開他的視線,盯著他晃動的袍腳,努力維持著嬌弱可憐的形象。
“我很好……謝謝你。”
接過食物,她並不想多言,扭頭走向河邊,將食物放在岸邊,捧起清涼的水,便潑在臉上。
眼前清明幾分,她拽著袖口擦了擦臉,看向河流儘頭,想起了行蹤不明的烏玹。
他現在在哪?已經逃出阿倫蒂亞了嗎?
而不等她擔憂太久,身側的陽光,忽然被高大的陰影遮擋,塞因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若有所思道:“在看什麼?怎麼一副懷念的樣子?”
他輕飄飄的嗓音,嚇得溫紓心臟一緊。
而不等她緩過神,雄性轉過臉,用那雙漂亮的紫眸,直勾勾盯著她,“是在想你的獸夫嗎?”
見他防賊似的,試探起來沒完沒了,溫紓掐了自己一把。
蹭的站起身,一副兔子急了,準備咬人的樣子,低聲控訴道:“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