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驟然騰空,溫紓毫不猶豫地探出了利爪。
然而還不等她動作,襲擊的雄性早已預判過似的,迅速扣住她的雙腕。
粗糙冷硬的手掌,也捂住了她的下半張臉。
“唔……”
後背抵上冰冷的巨樹,身前高大的身影,將月光儘數遮擋,將她無死角地籠在了懷裡。
狹小的空間內,隻有雄性刻意放輕的喘息聲。
“是我。”
一道低沉而冷冽的嗓音,硬邦邦的傳入耳廓。
溫紓曲起膝蓋的動作頓住,緩緩抬起眼,撞入一雙瞳孔微縮的幽綠眼眸。
繆西爾?
她屏住了呼吸,眼尾彎起一瞬,借著慘白的月光,細細描摹過他冷峻堅毅的輪廓,心底暗暗慶幸他沒有受傷。
也在看清他修剪整潔的發尾,與那一身華貴優雅的城主裝束時,明白他此刻身份不凡,且過得很好。
是的,他身上的一切,完全與她當初的顧慮相貼合……
想要擁抱的心情悄然凍結。
溫紓放緩了呼吸,隻感覺心臟好似被死死攥住,又在一刹那釋然地鬆開,徒留陣陣令人鼻酸的脹痛。
她麵不改色,眼尾彎了彎,手腕輕微拽動,示意他可以放開了。
而繆西爾見她神色如常,沒有責怪他遲來的意思,緊張的神情怔愣一瞬。
這段日子,獸城受到了重創,他不得不留下來,為獸人們的生存謀劃。
他備受煎熬,日夜擔憂著再次見麵時,阿紓會無法原諒他的食言。
可她的反應,與他所想的截然相反,太平淡了……
平淡到,仿佛她根本就不在意。
繆西爾鼓噪的心跳,有幾分慌亂,望進她的雙眼,迫切地想看出哪怕一絲情緒。
溫紓則蹙了蹙眉,沒明白他在看什麼。
樹皮粗糙得很,摩擦著手背的感覺並不好受。
“阿紓,你……”
她手腕用力掙了掙,卻被更用力地攥住,繆西爾神色古怪的俯身,溫涼的氣息迎麵撲來。
溫紓側臉躲開,感覺到身前堅硬的胸膛,緩緩貼緊了她,整個人都呆愣住。
他不是選擇了獸城嗎?
溫紓不悅地抿緊了唇,她理解他的抱負,也尊重他的決定,可這是做什麼?
她掙脫開臉側的手掌,膝蓋抵住他堅硬的腹部,想警告他兩句,樹下忽然傳來隱約的對話聲。
溫紓冷冷瞥了繆西爾一眼,見他表情僵硬的愣在原地,豎直了耳朵去聽。
寂靜的密林中,一道氣急敗壞的年輕嗓音,越來越近,“人呢!怎麼會不見了?”
“夠了!你怎麼確定是那個雌性?”
嚴肅的中年雄性,冷言冷語道:“知道你想立功,但你如果說謊,耽誤我的時間……”
“不,我,我沒有!我昨晚真的看到她的臉了!”年輕雄性嗓音顫抖,“您不信,可以問哥哥!”
樹林內安靜幾秒。
一道成熟冷淡的聲音,才不疾不徐響起,“父親,他說的是實話,的確是南的雌主,跟在亞森城看到的雌性一模一樣。”
他們態度謙卑,中年雄性怒火消減,繼續向前方尋找,語氣略有緩和。
“抓住雌性就送她去解契,她跟妮絲女王來的,彆節外生枝。”
“知道父親,南現在對她沒什麼感情,抓來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