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側風聲呼嘯,細密的雪粒劃過臉頰,帶起一陣陣刀割似的刺痛。
溫紓絞碎袖口的衣物,悄無聲息丟落,頭頂的雄性卻毫無所覺。
直到抵達貝恩城中段,那座鏤空設計的小型聖殿後,還向迎接的兄弟炫耀。
“帶來了,不費吹灰之力,”他顛了顛懷裡的雌性,冷笑道:“不知道誰說,那三頭雄性不簡單,嘖,也就動動手指的功夫。”
這雄性說的輕描淡寫,溫紓卻能感覺到,他異能透支,胳膊抖了整整一路。
“南呢,到了沒?”
兩人邁步向聖殿內走去,另一道冷漠的嗓音,淡淡回應:“上次任務失敗差點暴露,昨夜他又擅自行動,舅舅覺得他有問題,在修正他的記憶。”
溫紓下頜緊繃,又聽頭頂的雄性開口,“要我說,留著他到底有什麼用,每次都得我們去擦屁股……”
“他有十階。”
“那又如何,記憶被抹去,他哪還用的出來,哦……”聲音停頓幾秒,嗤笑道:“保命的時候,用的出來!”
身旁的另一位雄性,懶得回應他的陰陽怪氣,顧自向聖殿內部走去。
“嗬。”
頭頂響起一聲意味不明的冷笑,緊接著,雄性也動了起來,將溫紓被安置在一處軟椅,便退了下去。
溫紓豎直耳朵,警惕著周圍的聲音,思索該如何找到南,如果遲了,他或許又會被更改記憶……
她尚未行動,一道輕盈的腳步停在身旁,腰側的軟墊塌陷,掌心被輕握住。
溫暖的治愈係異能緩緩湧入。
溫紓克製著身體的僵硬,睜開雙眼。
一位身著長裙,烏發紅唇的中年雌性,眨了眨那雙褐色眼眸,唇角微微彎起,聲線溫柔道:“溫紓雌性,你醒了?”
她與南的模樣有三分相似,尤其是眉眼間,溫柔又涼薄。
“你是誰?”溫紓抿緊了唇,視線巡視過周圍。
這裡是聖殿內部,她正躺在一排排軟椅中央,而前方碩大的琉璃燈下,是一座盛放著紫色晶體的高台。
“彆怕,我是南的母親蘭娜,”中年雌性拍了拍溫紓的手,眉心微蹙,滿眼歉疚道:“以這種方式帶你來,有些無禮,但我們也沒辦法……”
溫紓收回視線,等待著下文,
蘭娜見她麵色疑惑,無奈的扶住額角,“南犯了事,連累了整個家族,現在女王的部下都在追殺他!”
她苦口婆心的規勸,“這次叫你來,是想讓你跟南解契,他犯的錯,如果連累到你,我們實在過意不去。”
蘭娜說的情真意切,眼眶都蒙上層霧氣。
溫紓配合著她演戲,等她止住眼淚,驚訝的捂住嘴,“上次見到南,我就擔心這種事!”
她猶豫兩秒,一副心虛的樣子,半垂下眼簾,擔憂道:“如果是這樣,我還有其他獸夫要考慮,萬一被當成同黨……”
溫紓咬緊唇瓣,眼神決絕道:“謝謝你為我考慮,蘭娜,南呢,現在就解契吧,再過幾天離開貝恩城,就沒機會了!”
見她同意了,蘭娜手背擦拭著眼角,眸底閃過笑意,她打聽過南和這個雌性的事。
果然,他們沒什麼感情,今天這事,倒是近日最順利的。
隻是大哥還沒出來,不知道南的記憶,到底出沒出問題。
蘭娜眯了眯眼,有些焦急道:“南這孩子,我不是說了讓他這個時間來嗎!”
她為難的看向溫紓,“不然,你先單方麵解契,等南來了,我們讓他滴上血就好。”
“好啊。”
見她像在等待什麼,溫紓感到一絲緊迫,即刻起身走上高台,目光掃向旁側唯一的通道。
那裡漆黑一片,半點火光都沒有,抬眼望去,好似條噬人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