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是清冽的,可一字一句繞過唇齒便染上了絲絲撩人的溫熱。
溫紓耳廓一陣發麻,微微垂首,對上他盛滿柔光的淺褐色眼眸,心臟如風中的花枝般,輕顫了一下。
來到嶼東城這麼久,她與伊寧並未單獨接觸過。
不是伊寧不想接近。
他每日都會在清晨時,輕聲叫她起床,給她送禮物,偶爾是花,但大多數情況下都是裙子。
她現在身上穿的,還有衣櫃裡的,全都是他精心挑選的。
對他的照料,溫紓並不是不動心,但奇怪的是,每次她要與伊寧親近些,就會被突然打斷。
就像現在,她眼睛被捂住,耳側傳來羅非不爽的回絕,“今晚不行,她先答應我了。”
沒錯,每次阻礙他們的都是羅非。
溫紓懷疑過羅非是故意的,但他的每次出現,都合情合理,讓人抓不住一點把柄。
然而她分辨不清,伊寧卻對羅非的針對一清二楚,但比起滿足自己,他更不想讓溫紓為難。
“這樣……”
他長睫緩緩垂落,指節有些泛白,又很快平靜幾分,淺色眼眸劃過一絲期盼,“明天呢,阿紓?”
溫紓扒落羅非的手,便撞入他因忐忑而輕顫的眸中。
冷硬的木盒壓在膝頭,並不硌人,體貼的力度恰到好處,亦輕輕壓住了她柔軟的心臟。
“好。”
她輕抿一下唇角,見伊寧清淡的眸,怔忪過後,亮起喜悅的微芒,也不由彎了眉眼。
兩人相視而笑,一旁的羅非冷哼著坐回原位。
繆西爾將傳音水晶分完,又想起什麼似的,低眉看了眼溫紓的腹部,提醒道:“伊寧,白喬他們什麼時候到?”
阿紓產期將近,又沒恢複異能,他們實在放不下心,邀請了白喬來幫忙。
伊寧恍惚的眨了眨眼,視線下落,又黏回溫紓臉側,眼尾輕彎起,“大概今天到。”
今天?
溫紓對此是知情的,但她記得前幾日用傳影石通訊時,他們才剛出發,速度竟然這麼快?
看來,白喬收了新獸夫。
除了飛獸能在短時間內趕來,她想不出其他可能。
事實證明她的確猜中了。
就在當晚,一隻氣場鋒利的鷹獸,急衝衝地趕到嶼東城,降落在了他們居住的城堡中。
嗯,為什麼不是從城門來,而是直接飛進了城堡呢?
當然是因為溫紓倒黴,不過上樓梯的功夫,肚子一陣抽痛,要提前生產了!
臥房外,陣陣嘶啞的痛呼過後,雄性們麵色凝重,一個個緊張地捏緊手,眼眶也泛起紅血絲。
烏玹站不住,在門口來來回回踱步,淚濕的眼尾幾乎紅透,“怎麼突然沒聲音了,還沒好嗎……”
他步伐飛快,安靜的走廊裡,全是噠噠噠的腳步聲。
被他晃的眼暈,本就心懷擔憂的雄性們,心情愈發複雜。
南交纏的手指泛白,伊寧抿緊了唇,故作鎮定,可顫抖的長睫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而繆西爾麵無表情地杵在門口,一雙眼睛直直盯著門框,恨不能鑽進屋裡。
羅非最沉不住氣,焦躁地抓了抓頭發,擠開烏玹就要進屋,“行了,彆走了!怎麼還沒有聲音!我進去看看!”
指尖剛觸碰到門。
隻聽“哇”的兩道稚嫩嬰兒啼哭聲,響徹在整個擁擠的二樓。
門終於打開,白喬側開身,露出屋內正躺在床上,虛弱的臉色泛白的溫紓。
還有兩個裹在繈褓中,生著蛇尾的幼小嬰兒。
“是兩頭小蛇獸,一雌一雄,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