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林清怎麼可能隨著這何忠的話引子走呢?
於是道:“啊我不是來找縣令大人的,我是來找陳縣丞的,與他切磋書法技藝,我倆都是十分的愛好書法之人,所以彼此常切磋技藝。”
林清這麼說,就是有把何忠引偏的意圖,因為自己說是來切磋書法,誰都知道縣丞大人是最愛書法之人,愛之欲狂的那一種。
而林清的那種新式書法字體(顏體),一直都是被陳銘所推崇、喜愛,而林清明擺著找他,那也是沒什麼厚黑的啊?
何忠被這句話一堵,但他想想,這林清來找陳銘,還真是很有可能是一起研究書法的,陳銘本身就是書法的癡迷者的,這自然不是秘密的。
但何忠下意識的想了想,對方有可能是找陳銘切磋研究書法,但是也有一定的可能是向陳銘告自家大人狀的。
——後者那是堅決不允許的!
所以即便是有著這方麵的可能,何忠也要儘力的想相阻止一下。
不是找陳銘告狀那當然好,如是這一次是這個原因,那何忠阻止下林清,那就又立大功了!
“林清小友,這找陳縣丞隨時都可以,縣令大人看起來是有事要尋你,你還是先隨我去見見縣令大人吧?”
何忠這也不裝了,直接就亮明了自己的目的,而且還是把縣令抬出來的地步。
這麵對任何一個人,當然僅限於衛輝縣裡,恐怕一聽縣尊大老爺要見自己,那肯定都顛顛地上杆子去了。
但林清他不同,他不一樣!
林清這時是絕對不能去見張廣發的,基於他的此前的一係列的考慮,去見張廣發不是在自投羅網嗎?
於是林清這時說道:“我想先見一見縣丞大人,那縣令大人,等在下改日再來拜訪。”
聽林清這麼說,何忠已經是打定主意不讓林清去見陳銘了,他這時不由塌下臉來,冷冷地道:
“縣令大人渴君,如久旱盼甘霖,林小友,就是這麼不給縣令大人麵子嗎?”
林清還欲再言,何忠冷哼一聲:
“那陳縣丞,說到底不過是一個縣丞罷了,難道他再大能大得過縣令去?”
林清這時無法,但他必須要見陳銘,這是他現在,目下唯一的自救的機會!於是也隻好編瞎話道:
“適才未及說,其實此番前來縣衙,是我和縣丞大人約好的,所以……這個,在下實在不敢爽約……”
“我已經說了,”何忠冷峻道,“縣丞隻不過是個八品官,而我家縣令乃是正七品,孰大孰小便是一目了然,林清,你可莫要自誤。”最後一句甚至隱含威脅。
林清額頭已經沁出了冷汗來了,但還是得硬著頭皮繼續相拒:
“兩邊我一個升鬥小民自是都是得罪不起的,但是聖人也言,‘做人要有誠信’,實不敢背棄聖人教誨!”
林清說完這句話,便朝著何忠長揖施禮。
何忠看著林清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心裡哪還猜不出來,這林清去找陳銘一定有要事,而且說不得就是事關自家大人的那件事。
他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那我若是強留呢?”
“哦?是誰在說本官隻不過是區區八品官的?”一道聲音自內衙陡地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