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母,我自己盛。”
林薑氏笑著說:“這有什麼的,你既然叫我一聲叔母,那在家裡都是叔母這麼盛,叔母婦道人家,就是操持家裡的,你可彆外道了。”
說著給陳銘盛了一大碗,然後又挨個給其他人盛。
陳銘用筷子夾起一隻餃子,吹了吹放入嘴裡,細嚼起來,隨後吞入腹中,旋說道:
“好吃!這餡一定是叔母調的吧?”
林薑氏當即得意地說道:
“還是賢侄你有眼光,我們這家就他們幾個大男人,可調不出著等餡兒。”
林阿大當即反駁:“那包的餃子的皮,不是我擀的嗎?這餃子也有我一份功勞。”
林清也抗議:“娘,你方才說‘你們幾個大男人’,我還小,充其量是‘小男人’,你不能把我算進去!”
林薑氏卻是滿臉不屑的表情:
“行了吧,你們兩個,平時偷懶你們行,吃飯第一名,這個時候一個擀了點麵皮就表功,一個寫書寫詩了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小男人,老娘都替你們臊得慌。”
“吃吧,少說點。”林阿大被這麼不留情麵的“批評”有些害臊,當即說道。
“你就會個吃,吃吧。”林薑氏猶自不依不饒。
而這一餐飯吃的,就陳銘而言,他卻覺得很溫馨,很有生活氣息,他想想,自己老家是在山東,這千裡赴任來到中州衛輝府,這時大年除夕,雖然隔著這麼長的距離沒辦法和家人在一起,但是現下,和林清他們一家這一桌子吃除夕飯,他也覺得很溫馨。
花了差不多兩刻多鐘,這麼的吃完了一餐除夕飯,陳銘就準備告辭了,而這時在後麵林薑氏喊住了他,林薑氏提了一隻食盒過去遞給他:
“小銘啊,這是叔母包的餃子,你既然說好吃,那叔母給你帶去一食盒,——放心這裡麵的餃子都放涼了,都利散著呢,你到家隻要煎煎就能吃。”
陳銘感動不已,接過食盒,衝著林薑氏深深行了一禮,隨後道:
“那小侄就先走了。”
林薑氏林清他們一家就去送他,送到門口,見陳銘上了馬車,李光一揮馬鞭,馬車駛走,林薑氏林清他們一家才回到堂屋裡。
也是林清他們一家在雞打頭遍鳴就起來了,也是起來的早,來拜年的,除了族長他們一家還有陳銘倒是沒彆人了。
這時林大力說道:“好了,也吃過飯,你們快竄門拜年吧,我在家守著。”
下林村這一帶的拜年的規矩,就是老人在家一般不去竄門拜年,留在家裡等著彆家的來竄門的後生過來,好招待他們。
林阿大林薑氏點點頭,說道:“那我們去竄門了。”
林清和父母去竄門拜年,去哪一家拜年,哪一家的人都是很熱情,而且那做派有著在高抬林清一家矮視自家的意味。
林薑氏和林阿大以為這種就是常態,畢竟他家新宅都蓋了,而且那麼氣派的宅子,應該得到村人們的尊重。
而林清隱隱就發現,他們的這種尊重更加的自卑化,與往日的他們的尊重不同,——雖說往日裡知道自家過的好,又是蓋的新宅,他們在自家跟前說話也不算硬氣,但今天更加的自卑矮化。
林清卻是隱約知道為什麼了,應該是那族長林棟來過自家竄門拜年,見到了陳銘給自己爹娘爺爺行大禮拜年,這事由他傳出去了的。
本來此前,是自己一家被張廣發那事件抓去,然後隱隱的使得村人們也開始不那麼的尊重自家,當然他們那時跟自家說話還是矮化些的,但不像今天這樣,那是徹底帶著媚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