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看著女兒眼中淌著淚珠，也掉下淚來，她迅即抹去，用儘量地平靜聲音道：
“婉婉啊，即便在你爹在的時候，在晉中郡的時候，咱們家裡的生活條件也是饑一頓飽一頓的，說起來咱們家是個書香門第、耕讀傳家，其實咱家就是個自耕農，有兩畝薄地，屬於自己的地。”
“可是這兩年晉中、西秦都是大旱，咱家也淪落到逃荒去了，因為地實在沒辦法種了。”
“我的兒，娘知道，你不想做一個廚子，用少爺的話說是廚師，可是都是一樣，你是想在少爺身邊的，娘知道，娘也早就看出來了，你、你的心裡有少爺。”
“娘，你快彆說了。”尚婉婉趕忙擦了擦臉上的淚珠，這時也有些害羞起來，忙回頭對秦氏嗔了一句。
“你聽娘說完，”秦氏仍是繼續說道，“可是現在少爺身邊沒有你的位置，但是婉婉你也要看到，少爺身邊連一個丫鬟都沒有，又有的了誰的位置呢？”
“婉婉，少爺身邊要有丫鬟服侍的時候，也一定會先想到你的。”
尚婉婉一聽，看著她娘，眼神仿佛會說話：“真的嗎？”
秦氏也領會了女兒眼中的意思，繼續道：“當然是這樣的，少爺又沒有討厭你，而且我們的月錢可是一個人一個月有五兩銀子呢？平常的廚子哪有這麼多錢？這還不明擺著？”
尚婉婉聽娘這麼說，也輕輕點了點頭。
“兒啊，”秦氏又聲音很柔和地說道：“我的兒，你不是做正妻的命，也、也不是做妾的命，或許，就是個通房丫頭……”
“娘！~”尚婉婉忽然站了起來，看向秦氏，眼中和聲音裡都透漏著焦躁。
秦氏仍是不緩不慢地說道：“可是，通房丫頭也是要努力去爭取的……”
“娘？您就這麼埋汰女兒嗎？”尚婉婉柳眉微豎，不滿地看著秦氏。
“可是女兒，”秦氏聲音更加淡淡地說道，“咱得認命！尤其是咱們這樣的人！”
“我隻能做通房丫頭嗎？還要努力去爭取當上通房丫頭？”尚婉婉悲戚地哭著說，眼淚兒順著好看的瓜子臉滑落到脖頸。
“我的兒，記住了！”秦氏陡然拔高聲量，也幸好這職工餐廳和相連的廚房這邊就她們兩人，“不要委屈，把委屈忘掉，你爹爹以前是很寵你，可是，我的兒，現在不比從前了！”
說著她一把把尚婉婉摟在懷裡，哭聲愴然的說：
“除了那些個不曉事的，你見哪個為娘的願意把女兒送給人做通房丫頭去？可沒辦法，誰讓你爹死了，誰讓咱們沒有在晉中哇！”
母女倆抱著哭成了一團。
……
轉眼這就到了二月十五日，這一天正是縣試開考的日子。
這縣試，在大燕，需要五人結保，也就是五名身家清白的學子，互相給彼此作保；另外還要有本縣的廩生作保，現在要請一位廩生給作保，就需要三兩銀子的高價。
不過，林清他們學塾不用擔心請廩生的問題，周夫子把這事情都已辦的妥妥了，可說是周夫子的學塾對這一塊，是比較駕輕就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