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院的陽光透過竹簾,在嬰兒的繈褓上投下細碎的光斑。楚清璃側臥在床榻上,指尖輕輕劃過陸青桓皺巴巴的小臉,看著他咂嘴的模樣,冰藍色的眸子裡漾著化不開的溫柔。
“你給孩子取的名字很好。”她忽然開口,聲音還帶著產後的沙啞,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柔和。自陸青桓出生後,那些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隔閡仿佛被嬰兒的啼哭震碎了,隻剩下血脈相連的親近。
陸塵坐在床邊的矮凳上,正用靈力溫著剛擠好的靈乳。聞言抬頭時,正好撞見楚清璃嘴角的笑意,像極北冰原初融的溪流,帶著暖意淌過心頭。“等他長大了,我教他練劍,你教他煉丹。”
“他若是想學陣法呢?”楚清璃挑眉反問,目光落在兒子眉心——那裡有個極淡的冰藍色印記,像縮小的冰魄珠,隻有陸塵運轉氣血時才會隱隱發亮。
陸塵的指尖輕輕拂過那印記,觸感微涼,帶著熟悉的靈力波動:“那就隨他心意。”他能感覺到這印記與寒潭的冰魄珠本體隱隱呼應,或許這就是係統所說的“冰靈之主”的印記。
正說著,陸青桓突然哼唧起來,小胳膊小腿亂蹬。楚清璃連忙解開衣襟喂奶,肌膚接觸的瞬間,嬰兒立刻停止哭鬨,小嘴含住乳頭的模樣笨拙又急切。
陸塵彆過臉看向窗外,耳根悄悄泛紅。以往雙修時雖也親密,卻從未有過這般生活化的溫情。藥園的聚氣花不知何時開到了院牆根,淡紫色的花瓣在風中搖曳,像在為這溫馨的畫麵伴奏。
“柳姨娘不會善罷甘休。”楚清璃喂完奶,將孩子輕輕放在枕側,語氣重新染上凝重,“她在產房沒能得手,定會另尋機會。”
陸塵從儲物袋裡取出枚菱形玉佩,玉質溫潤,上麵用離火草汁液繪製著繁複的符文。“這是我用離火草和隱靈花煉製的護身符,能抵禦一次致命攻擊。”他將玉佩係在嬰兒的繈褓上,符文接觸到體溫,泛起淡淡的金光。
楚清璃看著那枚玉佩,忽然想起黑風嶺的幻陣,想起寒潭的冰鱗魚,想起無數個並肩作戰的瞬間。這個男人總能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為她撐起一片天。
夜幕降臨時,楚紅菱送來夜宵就識趣地退下了,臨走時還俏皮地眨了眨眼。房間裡隻剩下一家三口,嬰兒的呼吸均勻綿長,像小貓的呼嚕聲。
陸塵本想回東廂房,卻被楚清璃拉住了手腕。“今晚彆走了。”她的聲音細若蚊吟,耳尖紅得能滴出血來,“青桓夜裡容易哭鬨,我一個人……”
“好。”陸塵打斷她的話,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笑意。他在床榻外側躺下,刻意保持著距離,卻能清晰地聞到楚清璃發間的冰蓮香,與嬰兒身上的奶香味交織在一起,格外安心。
這是兩人第一次同床而眠,沒有修煉,沒有算計,隻是靜靜地聽著彼此的呼吸。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將三人的影子投在牆上,像幅圓滿的剪影。
【係統提示:與楚清璃親密度達到60,解鎖“夫妻同心”被動技能】
【技能效果:與楚清璃共同禦敵時,雙方靈力增幅10%】
陸塵的心頭一動,轉頭看向身側。楚清璃似乎也收到了某種感應,正睜著眼睛望著他,冰藍色的眸子裡映著月光,像盛著整片星空。
“我們……”
“嗯?”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下,相視一笑間,所有的話語都化作了默契。陸塵伸出手,輕輕握住楚清璃的手,她的指尖微涼,卻沒有像往常那樣縮回。
夜漸深,陸青桓突然哭了起來,大概是尿濕了繈褓。陸塵手忙腳亂地想去叫張媽,卻被楚清璃按住。“我來吧。”她熟練地解開繈褓,更換尿布的動作雖生疏,卻帶著十足的耐心。
陸塵在一旁看著,忽然覺得所謂的長生大道,所謂的家族恩怨,都不如眼前這一幕重要。他從儲物袋裡取出塊乾淨的棉布,學著楚清璃的樣子幫忙,卻不小心碰掉了嬰兒的護身符。
“小心點。”楚清璃嗔怪道,眼底卻滿是笑意。
就在護身符落地的瞬間,窗外突然閃過道黑影,快得像陣風。陸塵瞬間將楚清璃和孩子護在身後,周身的氣血之力暴漲,築基初期的靈力在掌心凝成實質。
黑影似乎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快,愣了一下便轉身遁走,隻在窗台上留下枚黑色的毒針——與產房外那枚銀針一模一樣。
“是柳姨娘的人。”楚清璃的聲音冷了下來,冰藍色的靈力在指尖流轉。
陸塵撿起毒針,發現針尖沾著的毒液泛著淡淡的綠光,與林家死士使用的毒素如出一轍。“看來她和林家的聯係比我們想的更緊密。”
他將護身符重新係好,看著熟睡的兒子,眼神變得無比堅定。無論柳姨娘和林家耍什麼陰謀,他都要讓這孩子平安長大,讓這份溫馨延續下去。
窗外的月光依舊溫柔,卻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暗中窺視。但陸塵不再畏懼,因為他知道,從今往後,他不再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