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寶閣的燭火燃到了後半夜,楚紅菱捏著那張從賬房夾層裡找到的字條,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字條是用南洲特有的水紋紙寫的,上麵隻有一行字:“本月分紅,林記商鋪照付”,落款是個潦草的“王”字——正是賬房先生王奎的筆跡。
她連夜將字條送到陸塵手中,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激動:“陸大哥,你看!王賬房果然和林家有勾結!我查了近半年的流水,每月初五都有一筆五十塊中品靈石的款項,從林記商鋪彙入王賬房的私人賬戶。”
陸塵展開字條,借著月光看清上麵的字跡,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五十塊中品靈石不算多,但日積月累下來,足以說明王奎早已被林家收買。“繼續查,看看這筆錢最終流向了哪裡。”他將字條收好,“尤其是和二房的往來,千萬彆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嗯!”楚紅菱重重點頭,轉身又鑽進了賬房的卷宗堆裡。
次日清晨,藥行門口掛出了一塊新的木牌,上麵用朱砂寫著“以藥換糧”四個大字。陸塵站在櫃台後,看著陸續趕來的農戶,高聲說道:“凡持普通稻穀前來兌換者,十斤稻穀可換一枚清靈丹,二十斤換一枚凝氣丹!”
消息傳開,農戶們紛紛扛著糧袋趕來。楚家藥行的靈草因林家打壓滯銷已久,堆積的清靈丹和凝氣丹足有數百瓶,正好借此機會清理庫存。更重要的是,陸塵要收集不同品種的稻穀,為培育雙絕稻積累更多育種材料。
“陸丹師真是菩薩心腸!”一個老農捧著換來的清靈丹,笑得合不攏嘴,“我家那口子常年受瘴氣所苦,這下可有救了!”
藥行門前排起了長隊,楚紅菱忙著登記記賬,陸塵則在一旁仔細查看農戶帶來的稻穀,時不時挑出幾穗顆粒飽滿的,小心翼翼地收入玉盒。
柳姨娘的眼線很快將消息報了回去。正房裡,柳姨娘聽完彙報,將茶杯重重一放:“好個陸塵,竟想用這種法子拉攏人心!”她對身邊的張媽使了個眼色,“去告訴王奎,給那些農戶的兌換份額,按七成算。”
張媽有些猶豫:“主母,這樣會不會太明顯了?”
“明顯才好!”柳姨娘冷笑,“我就是要讓那些農戶覺得陸塵言而無信,敗壞他的名聲!”
沒過多久,藥行裡就起了爭執。一個農戶拿著二十斤稻穀,卻隻換到一枚凝氣丹和半瓶清靈丹,頓時急了:“不是說二十斤換一枚凝氣丹嗎?怎麼少了一半?”
王賬房戴著老花鏡,慢悠悠地撥著算盤:“規矩改了,現在三十斤才能換一枚凝氣丹。要換就換,不換走人!”
“你這是騙人!”農戶氣得臉紅脖子粗,“我們都是奔著陸丹師的名聲來的,你怎能言而無信?”
越來越多的農戶發現兌換份額被克扣,紛紛圍了上來,藥行門前頓時亂成一團。
就在這時,陸塵從後堂走了出來。他掃了一眼亂哄哄的人群,又看了看臉色發白的王賬房,沉聲問道:“出了什麼事?”
“陸丹師,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一個老農上前一步,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這賬房先生無故克扣我們的兌換份額,太不像話了!”
陸塵的目光落在王賬房身上,眼神冰冷:“王賬房,可有此事?”
王賬房強作鎮定:“陸丹師,是……是藥材不夠了,隻能臨時調整兌換比例。”
“是嗎?”陸塵冷笑一聲,轉身對農戶們說道,“諸位鄉親,此事是楚家賬房辦事不力,我向大家賠罪了。”他從儲物袋裡取出一批靈丹藥瓶,“所有被克扣的份額,我今日全部補足!”
農戶們頓時歡呼起來,看向陸塵的眼神充滿了感激。
陸塵將補足的丹藥一一分發給農戶,然後轉過身,目光如刀般盯著王賬房:“王奎,你可知罪?楚家百年聲譽,豈容你如此敗壞?”
王賬房嚇得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陸丹師饒命,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陸塵步步緊逼,“我看你是受人指使,故意破壞藥行的活動,損害楚家聲譽!”他轉向聞訊趕來的三長老,“三長老,此事絕不能姑息!為了查清賬目,還楚家一個清白,我提議徹查賬房近一年的所有流水!”
三長老早就對柳姨娘和二房的所作所為不滿,見狀立刻點頭:“陸丹師說得有理!王奎涉嫌勾結外人,損害家族利益,必須徹查!我支持你的提議!”
柳姨娘躲在人群後麵,看著眼前的一切,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她沒想到陸塵竟然如此狡猾,不僅化解了危機,還借機提出徹查賬目,這無疑是在打她的臉。
陸塵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王賬房,心中冷笑。這隻是開始,他要一點點揭開柳姨娘和二房的陰謀,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徹查賬房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楚家,所有人都知道,一場針對二房和柳姨娘的風暴,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