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依人搖了搖頭,再懶得說。當初定下五月之期,宗守會親來玄山城,與她父親見麵,說來沒剩下多少天了。
她的婚事,娘說了不算,大師兄說了也不算,隻有她父親才能決定。
中年貴婦不由是更顯無奈,重重冷哼了一聲:“我也懶得再勸你!你與那宗守的婚事,哪怕你父親點頭了,我也絕不會同意。這幾個月,你就給我好好呆在這裡!除非是你自己想通了,否則不準出去!”
話罷之後,中年貴婦是氣乎乎的拂袖離去。她身後的侍女,也急忙跟上、
隻眨眼之間,這九層高閣上,就隻剩下了兩人。
軒轅依人輕鬆了口氣,眼眸裡也同樣閃過一絲無奈。然後當轉過頭時,神情卻是冰冷之至,霜意凍人。毫無感情的,看向始終站在她身後的李芸娘。
“你還在這裡做什麼,不隨著我娘親去麼?”
李芸娘身軀顫了顫,雙目中頓時兩行眼淚滴下:“小姐!你就聽主母的話如何?那宗守雖是天賦絕佳,可那寒逆水卻未必就比他差了。更有上霄宗依仗。小姐的功法隱患,更需那寒玄古丹——”
軒轅依人啞然失笑:“我以前不是跟你說起過,哪怕真是隕落,我軒轅依人也不會為自己性命做違心之事。此時此刻,就更不會。還有,莫要再叫我小姐。你我之間,已無關係。”
李芸娘的氣息一窒,神情更是悲苦。接著又隻聽軒轅依人移開視線道:“我如今隻是好奇,宗守誅殺李邪靈,劍敗虎千秋之事,你為何至今都不願跟人說起?我是因知他心有顧忌,不願太過張揚,你又是因何故?”
“不是不願——”李芸娘抬起頭,不自禁的咬了咬唇:“是不敢說!”
“不敢說?”軒轅依人神情一怔,接著眼露恍然:“不願讓我父親出關後提前知曉,改變主意麼?明白了!”
李芸娘卻麵色蒼白,既不答應,也不否認。
哪裡是如小姐說的那麼簡單,真正不敢說的緣故,是另有因由。
甚至她至今都未搞清楚,在自己身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個能夠威脅到自己性命,讓她隻能閉口不言的人,又到底是誰——
※※※※
水仙湖之北,大約兩千裡外,一個不知名的峽穀之內。兩個人影,正是摸樣狼狽的在遙距百裡的山巔上坐著。
嚴凡的肩側已被徹底染紅。而軒轅依人的身前,也同樣好幾處輕微劍創。
而此刻在下方,那不到百裡方圓的峽穀中,更是被催殘到了不成模樣。無數的劍痕,無數的坑洞,四處分布著,早先那罡烈的氣勁,更將此處所有生靈,儘數粉碎消亡。
那嚴凡看了眼自己的傷口,隨手一引,就使一抹劍氣散出。肌肉一顫,那處劍創就自動愈合。
“水仙子的劍,真是一次比一次老道,一劍比一劍狠辣呢!”
微微讚歎了一聲,嚴凡麵上,也是隱隱多出了幾分後悔之意:“這幾日,總有些後悔呢!自縛九成真勁,更不得使用絕山劍,估計再有幾次,就真不是仙子的對手——”
那水淩波挑了挑眉,冷哂之意溢於言表:“我水淩波一身氣力,不也自縛八成半?同樣也沒用我的雷法。你嚴凡精研劍術靈法數百餘年,今日卻來欺侮我這晚輩,說這些,你也好意思?你若不願,我們傾力一戰也可。這樣束手束腳的戰,真個好沒意思,也太不痛快!”
嚴凡嗬嗬一笑,不敢反駁,隻露出凝思的神情道:“說來時間已近三月有餘。如今宗守那孩子,應該已近先天門檻。也不知他現在的情形,到底如何了?是否已觸及那天人之障,這個門檻,可不是輕易過得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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